服务员也笑呵呵的,又和老夏说了几句,便给我们下菜单去了。
菜端上来后,我们自顾自吃着也没有多聊,吃完便缩到了车子上。
“这丰收村怕不是个龙潭虎穴。”老夏琢磨着道。
我也跟着思忖着,问他指的是不是这村子的排外?
老夏先是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你猜对了一部分,但还有另外一层原因。”
我忙虚心请教。
情报科说起来和包打听差不多,每天都有堆积成山的消息从各地传上来,老夏和一干骨干成员做的就是从这些消息冲剥丝抽茧,判断真伪以及将事件理顺,好方便我们的行动。
所以他们听话和我们听话是不一样的,普通人听话可能听到什么便觉得是什么,聪明点的或许能从话里听出两分深意来,但老夏这样的人听个话估计能听出个八分深意,再和林林总总的消息一汇总,怕是能听出个全部的意思来。
老夏也不摆谱,直接道:“这另外一层便是丰收村被忽略的程度。”
“这十里一个村,八里一个乡的,就是忽略了也是正常。”我想了想回答。
老夏笑着点了点头:“正是因为大部分人都和你这样想,这村子才能一直安稳着,谁也不会去打个村子的主意,但那服务员的话你也听到了,就是邻村的也不知道附近还有个村子,你觉得可能吗?”
我想到我小时候,那会儿虽然我没有去过邻村,但是也听村里人经常提起,所以也知道在将军山的另一边还有个村子。所以若是没去过正常,但如果连听都没听过,确实不正常。
这个点很小,服务员说的时候我也注意到了,可转头就忽视了。
“这其中能琢磨的就很多了,我查到的是这村子里的人往常还是会出来卖海货,就是说跟外界有接触,既然有接触难免就会留下痕迹,没道理藏的严严实实的。”
就在我以为我了解了全部的时候,老夏的两句话又将我砸晕了,琢磨了半晌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意思,顿时瞪大了眼睛。
“这、这不可能吧?”我呐呐的道。
其他人都笑了,只有伢仔和我一样傻乎乎的问他们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老夏拍了拍伢仔的肩膀:“你这脑子怎么也不知道转一转?”
“都转成你们这样的老头子吗?”伢仔颇为嫌弃的道。
老夏也不和他计较,而是轻轻的说出了我怀疑的事情---那个服务员根本就是在说谎。
当然,也不全是说谎,只是关于丰收村的封闭性他应该没说真话。
“伢仔,长安,你们两个猜猜他为什么说谎?”老夏带着考验的语气问。
伢仔一巴掌拍在方向盘上:“我都没看出来他撒谎,怎么知道为什么?”
“长安,你说。”老夏恨铁不成钢的瞅了一眼伢仔,颇有些头疼,随后便将注意力转移到我身上来。
我冷静下来想了想,这次我们的行动虽然没有特意保密,但701的身份本身就特殊,又有文物局在前面当幌子,除了知道内情的譬如303和上级相关部门,一般不会有人将目光放在我们身上才是,所以这服务员知道我们身份的可能性不大。
那么只剩下一个可能了。
我定了定神:“他应该出自丰收村。”
“肯定?”老夏饶有兴趣的追问了一句。
我胸有成竹点了点头:“此传闻一出,对原本相对封闭性的丰收村并不是什么好事。”
“不错不错,老烟,你确实收了个好徒弟啊。”老夏哈哈大笑,随后又数落许教授:“你可不要再宠着伢仔,他啊,聪明是聪明,就是不喜欢琢磨。”
“哎呦,夏叔叔,琢磨那么多做什么?”许教授还没说话,伢仔双手一摊。
许教授也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该笑好,只长长的叹了口气。
“不过我还有一点不明白。”我疑惑道:“丰收村的人不是除了卖海货的都不出村子吗?那这个服务员?”
老夏嘿嘿一笑,说了句你们等着,便拉开车门跑了出去,不过几分钟就回来了。
“我猜的果然没错。”老夏刚关上车门,就竹筒倒豆子似的道:“这服务员啊,不过是这几天刚聘的,勤劳肯干,工资要求的还低,老板当天就让他给过了。”
之前老烟还笑呵呵的看着老夏考我和伢仔,听到这话眉头就皱了起来:“这丰收村的反应也太快了。”
我神色也凛然起来,一个小小的渔村,在事情发酵不过一周多两周不到的时间,竟然快速的做出了反应,若我们是普通人,听服务员这么一说,肯定对这丰收村的兴趣便不大了。
“不过适得其反啊……”许教授做了总结,看着车窗外:“这下我倒是对这个村子更加的感兴趣了!”
我们眼睛都亮了起来,老烟更是一扫刚刚的沉重,探着身子一拍伢仔的肩膀:“先朝北走走,过了这一段再往南转。”
伢仔终于有了发挥的余地,启动车子后稳稳当当的开了出去,差不多有十几公里后老烟才让他掉头换了条更崎岖的路开回去。
老夏在中途下了一次车,回来的时候已经摸清楚了丰收村的具体位置,还带来了一些人对丰收村的评价。
有说丰收村不过是个小渔村,之所以搞的神神秘秘的是村子里的人排外,这在广西这边正常的很。
广西人好客不假,但是也非常具有领土意识,都是各村过各村的,也还有好些和丰收村一样没有开化的。
也有说他们这样不过是仗着捕鱼的位置好,怕别人觊觎了去。
其中让我们精神一振的另外一个评价不怎么起眼,但却觉得深究---那就是外面的人接触过的丰收村渔民,无论严寒酷暑,浑身都遮的严严实实的!
第三百九四章 油尽灯枯
刚刚我也说了,刚进广西我们就都换了短袖,更何况丰收村还在更靠南边的地方,又靠海,热起来的时候根本穿不住长袖才对。
“越是古怪,说明这事儿啊越有奔头,走着!”老烟一拍伢仔的肩膀道。
车子往南边慢悠悠的晃着,因为道路崎岖,晃荡的厉害,白队脸色差的很,眯着眼睛靠在座位上,一次比一次粗重的呼吸声听起来让人心慌。
“伢仔,在前面停车。”老烟忽然开口。
白队勉强睁开眼睛:“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