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娓如实道:“摔破试管了,要重新做。”
“啊?”
“就是不小心把试管摔了, 里面溶液也全撒了。”
“那不是样本也没了?还要再重新构建重组质粒?”
“……嗯,抱歉。”
郭凡倒没有生气埋怨,只是觉得稀奇,“你居然还会不小心摔破试管?怎么回事?你可是在做实验的时候一点错误都没犯过的人。”
桑娓觉得没什么可以隐瞒的,道:“昨天顾教授带着祝珩来实验室了,我正好在做实验,忽然看见他们两个出现在我背后就吓了一大跳,手一抖就掉了。”
“恒瑞总裁祝珩?”
“嗯。”
郭凡用同情的目光看向她,昨天研讨会上碰到甄惠惠,晚上回来做实验还见着祝珩,她可真惨。
桑娓又说:“顾教授说今天会来一起做实验, 估计快来了。”她看了眼郭凡还在啃的早餐,“被他看到你在实验室里吃早餐,他可能会让你再多做几个实验的。”
郭凡:“……”他快速地啃了两口, 吸了下鼻子,“是不是有味儿?我还是去外面吃吧。”说着走了出去。
实验室其实有规定不能在里面吃东西,只不过郭凡对这些规章制度一向不怎么搭理,就算有挥发性药剂在他也照旧能吃得下去。
只是后来被顾教授撞见, 笑着让他多写了好几份实验报告,他才收敛。
郭凡吃完后回到实验室,顾教授还没有到。他问桑娓:“你说我们什么时候能放假?”
“把进度赶完吧,顾教授说年前要把这几个样本的实验都做完。”
郭凡哀叹一声,“那要到什么时候啊,总不能大年三十那天才能回吧?就算真的到大年三十,那也给我个准信儿,我好抢票嘛!再不买票我只能在实验室里过年了!”
今年b大寒假放得比较早,考完试就回家的那批同学很幸运地躲过了春运,高铁票都没那么紧张,只是郭凡是那个不幸运的人,一直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回。
“春运可以开始抢票了吗?”
“明天就开始了。”
“那你今天问顾教授呗,说不定顾教授会看在你离家远的份上,提前放你走。”
郭凡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她,“你觉得可能吗?我上回重感冒,一个劲地咳嗽打喷嚏,顾教授问我,身体不舒服吗,我说我感冒了,他说,‘要注意呀,最近好多人得流感了’,然后紧接着就问我,‘明天早上前能把实验报告给我吗?’我能说什么呢?我当然只能说可以呀!你觉得这样的顾教授,会提前放我走?”
桑娓想起临近期末的时候顾教授还说如果忙不过来可以向他请假,昨天又很贴心地说太累了的话可以休息两天,还是觉得顾教授是通情达理的。
桑娓:“你感冒那回,直接对教授说实在写不出来,推迟两天,顾教授也不会怎么样你嘛。”
郭凡翻了个白眼,“那大概他会让我一直休息下去,都不用我来做了吧。”
“今天你问一下能确切回家的时间总是可以的嘛。”桑娓道。
郭凡叹了口气,“可是我怕他说既然我着急就让我先回,工作他可以找别人做,那我不就完了,等我过完年回来都没有我插手的份了。”
桑娓能理解郭凡的担忧,毕竟昨天顾教授对她说可以去休息的时候,她都在猜测是不是要一直休息下去,可见顾教授给人的印象就是这样不通人情且一旦不满意就会立刻把人踢出项目组的人。
桑娓正想给郭凡出谋划策,教他要怎样含蓄地问,却见实验室门被打开,顾教授走了进来。
他一边脱下外套换上实验服,一边说:“你俩到得挺早,吃早餐没?可别空着肚子就过来,容易低血糖。”
两人一前一后答,“吃过了。”
这时桑娓正好收到了严萌的微信,问她什么时候能放假,要不要和她一起回家,说明天开始抢票了。
是了,如果她像去年一样跟着严萌去她家过年,那也是要抢票的。
桑娓看郭凡没有要开口问的意思,缩着头开始戴上手套做实验。
于是桑娓道:“教授,我们年前要做到几号?明天开始抢票了,得买好车票。”
郭凡听到她问,两眼放光地看着她,简直就像在看一位再生父母。
顾教授道:“顺利的话一周能搞定,不过后期变数很大,很有可能实验不成功要再继续做,所以时间还定不下,抢不到高铁票就坐飞机,机票可以找我报销。”
桑娓看向郭凡,就见他背对着顾教授,朝桑娓做了个口型:机票也买不到呢?
桑娓:“……那万一机票也没有了呢?”
顾教授却好像有透视眼一样,也不知怎么的就看出是郭凡让桑娓问的了,拍了下郭凡的后脑勺,“你不会自己问吗?我还能吃了你?”
郭凡脸一苦,很快又笑嘻嘻地回过头去,厚着脸皮道:“不是怕您吃我,是怕您直接把我赶走。”
顾垣:“……”看来他在学生眼中的形象就是那么不通人情了,再温柔也没用。
“所以你就支使你学妹?”
“这不是您更喜欢学妹嘛,肯定不会把学妹踢走。”
郭凡这个说者无心,但听的人却觉得不大对味儿。
桑娓是因为昨晚孟晓星的阴阳怪气,就对此敏感了些,听到郭凡这么说,瞪了他一眼,话怎么能乱说呢?
而顾垣却是说不上原因地听着不舒服,用手里拿着的一叠资料轻拍了下郭凡脑袋,“瞎说什么。”
说着,就直接转回了刚才关于买票的话题,“你家在哪?只要不是热门航线,一般能买到票。”
郭凡说了老家,又委屈巴巴地说:“就算有票也会巨贵。”
“都说了给你报销,真要买不到来找我,我帮你想办法,肯定让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