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九鸣山的背后,这样一个小山丘居然还有个瀑布?水量还挺大?而韩炳欢跟徐泗背后的这截河流,正好是山顶瀑布汇入河流的那一段,水势湍急,暗流涌动。
河面很宽,结合水势,想游过去基本不可能。
退无可退,韩炳欢周身寒意迸发,背身迎战,眼里的杀意如有实质。
在这之前,徐泗一直不明白武侠小说里所说的杀意到底是什么,今天他好像懂了:就是你在他身边,突然间就感觉到迫人的气场,汗毛排排站,让人下意识想逃离。
徐泗紧张地咽了口口水,调动起全身肌肉,绷紧,然后……
他看到韩炳欢将右手的绣春刀替换至了左手……
合着他是个左撇子?大哥,咱能不能一开始就用擅长的那只手?认真点啊大哥?这不是演习啊,这是真人实战!
徐泗正想吐槽,余光一瞥韩炳欢的右手,眉头猛皱。
那只垂在身侧的右手,几道鲜血汇成的血流正沿着手腕蜿蜒而下,再顺着手指指尖滴落,在地上聚成一小滩的血渍。
像是电影镜头中的背景虚化,周围的嘈杂仿佛一瞬间隐去,徐泗盯着红得刺眼的那滩血迹,似乎能听到血滴落地的声响。
“你受伤了?”他轻轻拽了拽那只手的衣袖,悄声问。
韩炳欢背对着他,双眼微眯,密切注意着那几名刺客的动向。目前有三名现了身,正从三个不同的方向向他们小心翼翼地逼近,另外还有两个,隐藏在暗处,等着补刀捡漏。
“江督主,我只问你一个问题。”韩炳欢的声音里丝毫不见慌乱,处变不惊。
“问。”
“素闻江督主的近身擒拿和剑术皆是一绝,今日怎么……”是的,从刚刚开始韩炳欢就觉得不对劲。这江督主脚步虚浮,下盘不稳,神情慌乱,反应也慢半拍,说是东厂厂公,倒像是个没经历过战事,且半个练家子都称不上的黄毛小子。
徐泗形色一顿,糟糕,把馅儿露了个底朝天。
正当他绞尽脑汁地编理由想往回找补的空隙,那三名刺客迫不及待地一同发起了攻击。
韩炳欢右臂中了一箭,还拖着个屁用没有只会扑腾的菜鸡,应付得略为艰难。对方持剑,实力不容小觑,三面夹击之下,他渐渐落于下风,身上左一道右一道被划了不少或深或浅的伤口。
加上方才奔跑也消耗了太多体力,韩炳欢的气息越来越不稳。
完了完了,撑不住了。
徐泗心急火燎地一把撩下斗篷,试图分散刺客的注意力,:“你们追过来前能不能先睁大眼睛瞧清楚?我不是你们要杀的太子爷,你们追错人了!”
三人动作皆是一滞,面上闪过错愕。
“追错了?”
“不能吧?”
“祁昌长什么样你们知道吗?”
“不知道啊。”
“那他说是就是,说不是就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