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唐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头一次被夸奖到浑身恶寒。
谢斯年拨开他眼睛前的碎发,大拇指磨蹭着柔软的嘴唇,兴味地看着他,优雅的语调如同情人间的眷语:“欢欢,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想把你锁起来,所以,我绑架了你。”
李唐装作震惊地瞪大眼,哆嗦着嘴唇:“那人……是、是你!?”
谢斯年笑了下,仿佛看不出面前人的故作姿态,继续道:“不仅如此,我促成你父亲入狱,安排刘亭佑游学,故意给于星北机会毁了你的画,让你成为众矢之的,再将他打入牢狱,给你喂药扰乱你的精神,替你拒了比赛的金奖奖牌,还带着你来这里养病……”
李唐这回是真的震惊了,他猜到谢斯年背着自己做了不少事情,但没想丫的心肝黑到这种地步,忍不住颤声问:“为什么……”
“为什么?”谢斯年笑得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看得李唐肝颤,“因为我爱你啊。”
李唐瞪着他:……
“看我对你多好,为了让你没有后顾之忧,给了你朋友光明的前途,为你报复伤害过你的仇人,还亲自给你安排疗养的好去处。”谢斯年眉眼带笑,红纹已经蔓延到脖颈之下,那笑容便如染了血般可怖,“余生里,你病得不能自理,我也会不离不弃。”
李唐头皮发麻,第一次知道有人能把毁得人家庭破碎、折腾出牢狱之灾、非法投毒拘禁说得这么清新脱俗且一往情深,光是想想就知道脸皮能有多厚,他都不自觉甘拜下风了。
罪犯将自己的犯罪行为述之以口,如果不是为了忏悔认罪,那就是炫耀显摆并谋划着下一步更加叫人胆寒的罪行。
李唐隐隐有些焦虑,暗自安慰自己没事,谢斯年再怎么多智近妖,也还是凡人,总不可能真变成妖精。
谢斯年突然直起腰,手指解着衬衫的扣子,状似困惑地问:“还有,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李唐因为他的动作而分神,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诧异地望着他。
黑色的衬衫被他随意丢在地上,露出了肌理分明的上半身,他遗憾地看了下地上的玻璃杯:“可惜了一杯牛奶,本想你今晚受惊,便加了安眠药好让你睡个安稳觉。既然你不困,那么我便不勉强。”说着,他解开了裤子上的皮带扣,光滑的布料一下从他腰间滑到地上,里面居然他妈的没有穿内裤。
李唐一下就呆住了,傻愣地目光随着他的动作而转,生生看着对方光着脚踩到床上。他本来就个高,一下子站在床尾更是高得巍峨,大片阴影带着威压笼罩而下。李唐看到谢斯年的那双脚差点被闪瞎眼,然而这一次不再带有旖旎,当那双脚一步一步迈近,他的心脏跟着步伐在颤。
谢斯年家养的大宠物从匍匐状态慢慢苏醒,最后狰狞地对着他,化身一柄利器毫不客气地打算进攻。李唐再傻也懂了对方的意思,意识到糟糕,拼尽全力要爬起来,但之前打掉杯子的那一下像耗尽了他的力气,这一回他浑身无力地躺在那儿,任由谢斯年踢开被子,一脚踩在他的二兄弟身上,力道不轻不重地蹂躏着安静如鸡的家伙。
谢斯年莫非是对这种手段情有独钟?李唐想到上一世苏澈也是这样待他,夸了句磨人的小妖精,但很快他就乐极生悲了。他倒是想硬,可惜他现在全身无力,连那里也不听使唤,像瘫痪了似的,谢斯年的动作像利刃,磨掉了他仅有的一点激情,那双脚变成了男性尊严噩梦的制造者。
谢斯年眨了下眼睛,似恍然,一下收回了脚,躺到他身侧,一边解他的衣物一边道:“许是刚注射了药剂才如此,过几日应该就好了。”
“药剂?”李唐气得脑仁疼。
谢斯年褪去他的衣衫和裤子,慢吞吞地将他的内裤往下扯,从双脚拖出来时布料拧成了一根绳:“欢欢,我舍不得你。”谢斯年依然用他叫人不寒而栗的深情语调说话,“本想将你毒傻,让你乖巧地留在我身边。可我这般爱你,便希冀你也能爱我几分,你若傻了,岂不是成了傀儡?”
“你……”
“我既舍不得你,又知你宁折不弯的坚韧品性,便不敢小瞧你,既要防着你逃跑,也要防着你自杀,所以只能让你全身瘫痪无力,只能依附于我。”谢斯年覆身而上,从上方俯视着他,越看越喜爱,低头一口咬住了柔软的唇,因欣喜而控制不住力道,竟将嘴唇咬破,血腥味立时在两人口唇间弥漫。
李唐怕了,背上的汗毛竖起来,巨大的惶恐攫住他的心脏,整个人宛如跌进一个黑暗的口袋,光明被挤压出去。
谢斯年不遗余力地赞美爱人,舌头舔着他的脸颊:“欢欢,就算是恐惧的你也这么美。”他笑得瞳孔有若涂了重彩,深处的疯狂隐匿在清冷之下。
身下少年战栗惧怕的紧张神情取悦了他,唯有这样才能让他安心。他享受掌控爱人生命的权力,与那些抱着尸体祈盼这人睁眼看他的冰冷夜晚相比,恐惧才是踏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