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安平感慨,“还是因为她不是你家人。”
霍小寒心里太过清楚家人的性子,没什么好说的,“我得去砍柴了,你别跟我去。”
元安平看了眼他的手,“你等一下。”然后进了卧房去把他准备好的冻伤膏拿了出来,膏药被装在了小竹筒里,竹筒还是他跟李字要的。他还把原主一件像样的衣服给剪了,弄了好几块布,他拿着东西出来,“这竹筒里是些膏药,用来治冻伤的,这些布是等你抹了膏药,就用布包起来。不过这些布你还需要仔细洗一下。”说着不等他拒绝,便给他塞到了他带来的破布包里,然后嘱咐说,“记得抹药。还有,以后要是饿了就来找我,别硬扛着。”
被人关心,霍小寒特别心暖,他脸上也忍不住带上了笑容,笑着说好。
霍小寒干了一天活,很累,但心里却很开心。傍晚的时候,家里其他人在堂屋吃饭,而他则和二嫂还有青青在厨房里吃。他们就分到三个不大的饼子,和稀得能看到碗底的粥,以及分给他们的小半碗萝卜菜,其中大部分还是水。即使这样,以往饿得狠的他也像吃人间美味一般,只是根本就吃不饱,全靠喝水扛着。
霍小寒见二嫂把饼子掰了些给青青,他低头喝着粥,心里思考着要不要把饼子拿出来。元安平给他包的三个饼子和两个鸡蛋,如今还剩两个饼子和一个鸡蛋。鸡蛋他虽然舍得给青青吃,只是鸡蛋味太明显,他怕被人闻出来。他想了想,还是掏出了一个饼子,“嫂子,这个给你。”元安平做的饼子可不像他家薄的跟什么似的,元安平给的饼子虽然样子丑了些,但够大够厚。
元氏看到霍小寒拿出的饼子很惊讶,连忙回头看了下厨房外面,发现没人,然后压低了声音问道:“这你哪来的?”他们家粮食被她婆婆抠的死紧,想偷吃那是门都没有。
霍小寒让她拿着吃,小声回答说:“这是别人给我的。”
元氏把饼子掰开给霍小寒一半,然后叮嘱自己女儿,“青青,不许和任何人说知道吗?”
青青听话的点头,她不会告诉任何人的,不然娘和小叔肯定会挨打的。
元氏把饼子掰开,用热水把饼子泡上,分了些给女儿,便快速的吃了起来,就担心有谁来厨房。
霍小寒也吃的很快,三个人把饼子吃完了,才放下心来。
元氏觉得吃饱了真舒服,然后小声问霍小寒:“小寒,这饼子是谁给你的,我吃着好像加了不少白面的。是不是谁看上你了?”
霍小寒连忙摇头,脸有些红,他低着头小声说:“不是那样的,他只是可怜我。”
元氏看他这样心里叹气,他们俩都是命苦的人。她小时候没过过好日子,来到这个家里因为不能生日子更难过。但相比之下,他这个小叔子的日子更苦。
这边堂屋里,他们正说着元安平收人习字的事。
霍夏生夹了一筷子菜放到碗里,“我听说元安平今天又收了十几个孩子,我打听了元安平都收了二十四个孩子了。咱村里嫁出去的女人,她们听了消息,有些也把孩子送来了,元安平大部分还都收了。你说这元安平也真是的,教咱们村子里的孩子就算了,怎么连外村的都收。”
霍阳生哼了一声,“能为什么,还不是为了想多收点东西。你不知道李墨他们几个提到元安平可嫌弃了,说他自不量力,误人子弟,不配学圣人之言。反正之乎者也的一堆,嫌弃的不得了。”说着转头看向她娘,“娘你说我们什么时候把富贵送过去?”
刘氏抹了把嘴,“不急,他不是说五天吗。我先去打听打听大家都送了些什么,然后我们合计合计,可不能让他占太大的便宜。”
霍阳生觉得主意不错,抬手给儿子夹了筷子菜,却见霍富贵一脸嫌弃的样子,“天天吃萝卜,我都吃腻了。”然后笑的甜甜的看向他奶奶,“奶奶,下回给我炒个鸡蛋呗。”
一旁被照顾着吃饭的霍荣华也嚷嚷着要吃鸡蛋。韩氏也帮着腔说,“娘,要不给这俩孩子做俩鸡蛋,他们都好久没怎么沾荤腥了。而且富贵要去学字,吃得好些会更聪明,学得更好;荣华这孩子又太小,您看这小脸瘦的,心疼死我了。”韩氏心想着,给她儿子做,她也能顺带吃一口,她想吃鸡蛋也想得厉害。
一旁讲究着食不言寝不语的霍香香听到她大嫂的话心里哼了一声,不过也脸上带着笑跟坐在自己身旁的娘撒娇说,“娘,我也想吃鸡蛋了。这几天总吃萝卜,我的脸都没以前好看了。”其实这一家子,除了她的两个侄子,就属她脸色最红润了。
一旁吊儿郎当的拿筷子在碗里戳来戳去的霍夏生说:“我不管你们要多少,反正只要吃鸡蛋必须有我的份。”霍阳生没吭声,反正只要做他肯定能吃到。至于霍大雨,他也没吭声,只是不同的是没他说话的份罢了。至于所谓的一家之主霍老黑,他是从来不表示意见。
刘氏见说话的是自己最疼爱的小儿子,宝贝女儿,以及自己可爱的小孙子,即使心里觉得炒鸡蛋太奢侈了,还是拍板决定,“行,明天炒三个鸡蛋。”
霍夏生一听觉得太少,“再多炒两个呗,三个哪够吃啊。娘我知道你可存了三十八个鸡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