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 惊恐的惊叫声响便了整个丞相府!
“快走开,快走开!快走开!”女子紧紧闭上眼睛,哭喊着,对着自己的脸又拍又打又抓又扣,最后还用脸去撞地上,撞墙……
企图将脸上的东西弄下去,等到最后,那蚯蚓终于不见了之后,女子再度抬起脸看向白衣公子。
啧啧!立刻转过脸去,太丑他不敢看呀!
白衣公子看到了什么,脸上血肉模糊,点点血迹沾着草灰、墙上的尘土啪嗒恶心巴拉地贴在脸上,嘴唇上出了血,鼻子也有了指甲的划痕,只剩下两只眼睛还完好无损了!
“郎君,你终于来了!”女子仿若什么都没有察觉到,亲昵地开口,目光闪亮得跟天上的繁星一样。
“停!”白衣公子将折扇打开遮着自己的脸,不忍心再看那副惨啦吧唧的丑脸,原本这女人身上就那一副容貌可以看得上眼,可是现在连这张脸都给毁了,真是!
再也没有一个地方是有用的啦!啊,不对,还有一个作用,留着她一条命也就这么点作用了,那皇帝老儿不是很宠爱这个闺女吗?就留给他好了!
“郎君,你快放我出去,我在这里好辛苦啊,好饿好累好渴,我要吃御膳房做的东西,我要洗澡……”
“咳咳”,打断了女子的说话声,“听说,你把宝宝给弄掉了?”
“啊,宝宝?”女子听见话,摸摸自己的肚子,这才想起来两个皇姐让人打她肚子,然后宝宝就没了,现在郎君来了,一切都可以解决了,于是委屈伤心至极地哭喊起来,“宝宝没有了,哇哇,我们的宝宝没有了,是——”
“没有了就没有了,没有保护好孩子怪别人干什么!”白衣公子突然严厉起来,打断了女子的话,好像十分生气。
“啊,对不起,对不起,郎君,是我没有保护好我们的孩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也很痛的——”
继续被打断,白衣公子缓缓地讲遮住视线的扇子放下来,脚拨动着脚边的狗粮的碗,把它从牢门的缝里拨进去:“爬过来,你不是很饿吗,把这个给吃了,我就原谅你没有保护好宝宝的事情。”
“真的吗?好。”女子一听说愿意原谅自己了,立刻欣喜地跑过去,衣袖上的血迹又多了一层。
爬到了跟前,看着面前的这个碗,女子有些眼熟,疑惑地问:“这是哪来的碗,怎么觉得有点眼熟?”
“哦,这是门口看门的大黄吃饭的家伙,你觉得眼熟是因为你以前不是经常给踢大黄吗?所以见多了大黄的碗,也就眼熟了。 ”
“这是狗的碗,我不吃!”
“不吃?”白衣公子笑得更加如沐春风,伸脚就是一动,脚尖就伸进去,将碗给打翻了,里面的食物倒了一大半出来在铺着干草的地上。
“不吃的话,也行,”白衣公子继续说,“那你永远都别想我原谅你了,也不用出来了!”
“不要啊,郎君,我什么都听你的,请你一定要原谅我,要带我出去!”女子着急了,连忙改口。
“那就吃!”
“好,我吃,我都吃!”忙不迭地点头,女子立刻将头伸过去,一点点地开始吃,更确切地说,是舔。
“吃干净点啊,一粒米饭剩下我就不原谅你了!”
女子很听话,真的在一点一点地舔,落在干草上和地上的米饭。
白衣公子满意地看着脚下跟一条系小狗一样低头一下下舔着一粒粒散落在地上的米饭,公主也有这么匍匐在他脚下舔狗粮的时候,这可真是千古奇观哪!
可惜这地方容不下那么多人,不然真想叫全城的百姓都过来观看一下,一定能博得一个满堂彩呀。
“好了,干净了,一粒米饭都没有了。”女子终于做完了,抬头,嘴上全是干草和泥巴,白衣公子看都怕污了自己的眼睛,连忙移开了视线。
“恩,真乖,我看到了,就不检查了。”
“那现在,能放我出去了吗?”女子这个时候再傻,也知道,这个郎君已经不是以前的郎君了,他对她是满满的恶意。
可是现在,最重要的是出去,只要能出去,只要能见到父皇,一切都好了。郎君她都不要了,只要让她回到父皇身边就好,这个世界上,只有父皇不会这么对她,只有父皇不会!
“想我放你出去?”
“恩恩!”小鸡啄米一样点头,女子澄澈的目光里是满满的恭敬。
“那等我在告诉了你一件事情好么?”白衣公子笑了,笑得跟仙人一样,却让人感觉到了邪恶的味道:“其实孩子的事情, 你不用请求我原谅的、”
“恩?”女子不懂,只看着他。
“原因很简单呀,因为他根本就不是我的种!你难道真以为那一夜是跟我在一起吗?不,不是,是跟一个你最看不起的一条狗一样的低贱的下人哦,而且你还认识呢?记得吗?你曾经骂过丞相府的一个打杂的小厮,因为冲撞了你,你派人打断了他一只胳膊。然后他就自告奋勇来干这事了,你还记得你问过为什么那天我左手都不抱你吗?我说是左手受伤了,其实那是假的,现在你知道那是为什么了吧!”
“所以你肚子里的那块肉,根本就是下贱种,就算留下来,我也会让人给亲自弄掉,现在好了,,一些都干净了不是吗?”
女子仰着头,脏污划伤的脸呆呆愣愣地看着白衣公子衣服上的腰带,那震惊的样子,似乎是三魂丢了七魄!
嗤笑了一声,白衣公子,似乎是觉得说得有些累了,有些无聊地看了眼呆滞空洞跟干尸一样的女人,觉得这样子的人就没什么意思了,都不会动了!于是转身走了出去。
微微仰着头,双手双手跪趴在地上,就是这样的一个无比屈辱的姿势,水牢里的女子维持了整整一个晚上。
一个人如果失去了灵魂的话回怎么样?会变成没有心的木偶!
天亮了,微露的晨曦从水牢最靠里面那个高高的小小的木窗口照射下来,那么高,又那么小的窗口,就连刚出生的婴儿都逃不出去。
女子的眼珠子突然转了转,终于换了一个姿势,仰面躺了下来,浑身僵硬如同石头。
目光追寻着那唯一的亮光入口,女子的眼珠子又开始涣散,以前怎么不知道,偌大的丞相府,竟然还有这么一个,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的水牢呢?
不过,苍蝇比此刻的她要幸福,至少苍蝇没有被绑住手脚。
她是公主呀,这个国家最受宠的公主,手握最大权利的那个人是她的父亲,她留着最尊贵的人的鲜血,难道不应该是最尊贵的吗?难道她所有的一切不应该是最理所当然的吗?
可是为什么,一个个人原来都那么恨她,那么讨厌她?
这个最尊贵的公主开始一点点回忆起了自己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