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没觉得一个礼拜过得这么慢过,怀疑自己都快盼得天荒地老了,才终于又等到她来、能够真真切切地见上一面。
其实他也没想干点儿什么别的,就是……总是忍不住想要和她靠得近一点。
她会介意吗?觉得自己轻浮不尊重?其实他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儿自信的,但心里却还是忍不住忐忑紧张。他好不容易才努力装出了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自然表情,茫然无辜地凑过去,余光却始终都在密切注意着女朋友的表情。
然后他就看见郁辞转过了脸来看了自己一眼——好像是有点儿意外地稍稍愣了一下,接着……
接着她就又把头转回去了。
怎么就……转回去了呢?好不容易离得这么近,多看他几眼也好啊!不过,没什么特别的反应,那应该就是不反感了?薛忱的脑子里正转得飞快呢,猝不及防就感觉郁辞像是又往自己身边挪了挪。
惊喜来得太突然,没有一点点防备。
薛忱几乎是整个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子昭彰的雀跃,一边时刻关注着郁辞的表情,一边又抬起了手臂,悄悄地勾住了她的肩膀。
郁辞没挣扎。
薛忱想了想,手臂往下滑到了她的腰上揽住。
郁辞还在认真批改考卷。
薛忱把另一只手臂也伸了出去,直接就从身后揽着腰把郁辞整个人都抱在了怀里,见郁辞还是没有拒绝,瞪鼻子上眼地把脸埋在她的颈侧轻轻地蹭了一下。
“差不多就行了啊。”郁辞终于开口了。薛忱的小动作,她当然不可能不知道;一个星期没见过面,她当然也很想他,也喜欢他这样的亲昵。只是眼见着他现在越来越得寸进尺,郁辞终于还是稍稍偏头躲开了他又想蹭过来的脸,略带警告地横了他一眼。
薛忱的脸上还是不由自主地有些发红,不过却没有什么反省的意思,抬起头就冲着她傻笑。
二十四岁的男人了,怎么就能每次一笑都像十八岁呢?又甜又不失英气——这大概会是郁辞在可预见的未来内都弄不清缘由的未解之谜了。偏偏郁辞还真就是每次都吃他这一套,一见他笑就没脾气,恨不得举手投降,只能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这还是公共场合呢。”
这意思就是,如果不是公共场合,就还能再亲近点儿了?薛忱琢磨着女朋友话里的意思,一边转头去看邹睿,满脸的嫌弃,脸上就差写着“你怎么还在啊?影响别人谈恋爱!”几个大字了。sk
邹睿对他的嫌弃也没比这少多少,根本就懒得理他,只是紧接着就见居然连郁辞都下意识地跟着看了过来、两人对视了一眼,世界第一也只能转了身去抬头看着窗外望天——你们随意,当我不存在。
薛忱这下终于满意了,收紧了手臂笑嘻嘻地又要去蹭女朋友。郁辞顺手用笔轻轻敲了敲他的头顶:“别闹,一会儿改完还要把你们卷子给何指导看呢。”
她说着“别闹”,语气里却带着显而易见的笑意,半点都没有什么威慑力,但薛忱还是一下子就老实了——万一一会儿老何等得不耐烦了,倒霉的肯定还是他。
薛忱不闹她了,抱着她趴在她肩头看考卷。郁辞终于能踏踏实实地把两张卷子改完了,最后一起算分数。
薛忱伸长了脖子,就差把那张好看的脸都贴到卷子上去了。
郁辞看他紧张得不行,干脆就把卷子给了他让他自己去算。
薛忱在自己和郁辞身上来回看了几眼、大概是衡量了一下得失,最后还是依依不舍地松了手接过卷子。
然后他掏出了手机,打开了计算器。
这次的考卷和郁辞刚来时摸底的那张类型差不多,各科都放了几道题、题量不大,大概控制在一个半小时以内就能完成。其实她刚才批改的时候就对两人的成绩有了个大概的估算,这会儿看着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计算器、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摁错数字不及格的模样,郁辞差点就笑出了声来。
“看!”两分钟后,薛忱把手机竖到她跟前,“七十八!”
这语气和兴奋劲儿,上个月拿了伊朗杯的时候郁辞都没见他这么激动过,整个脸上仿佛都写着“快夸我!”三个字。
“考得不错。”郁辞从善如流地摸摸他的头夸了一句,给他和邹睿的卷子都打上分数——刚才他顺便把竹马的分数也算了,邹睿和他差不多,考了七十五分。
“何总说不及格不让我们去比赛,那考得不错有奖励没有?”薛忱满脸期待地看向监考老师,“我比邹睿还高三分,证明我真的热爱学习!学习使我快乐!”
“赏罚分明确实是需要的。”郁辞点点头对此表示了赞同。薛忱的眼睛顿时就亮了,然后就听见女朋友又笑盈盈地把话接了下去,“既然学习使你快乐,那奖励你再做一张卷子怎么样?”
薛忱一脸诚恳地反省:“学习使我快乐,努力学习是应该的,我不应该要求奖励,老师也不用给我奖励,口头鼓励一下我的精神我就满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