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禄从刑部尚书手中拿过两份卷宗递给陈逾白。
陈逾白早就知道其中内容,陈逾行和吐延来往书信还是他给段暄的,匆匆看了几眼说道:“这些事情,朕早有耳闻,既然证据在此,请刑部将这些卷宗全部入库。”
常禄接过陈逾白手中的卷宗又给了刑部尚书。
刑部尚书接过来时,暗暗感叹新皇帝的手段,同卫若谦退了下去。
陈逾白厉声道:“关皇后伪造传位昭书,毒害先皇后证据确凿,即刻处死。三殿下陈逾行草菅人命,通敌卖国,即刻处死。丞相段文忠参与谋害先皇后,助陈逾行掩盖通敌叛国之事实,即刻处死!”
段文忠跌坐在地上,哭喊道:“陛下饶命呀,都是关皇后逼微臣的,臣不得不从呀,其实微臣一直都是心向陛下的,求陛下饶老臣一命。”
“拉下去!”陈逾白丝毫不动容。
段文忠马上扯住段暄,“暄儿,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是你爹呀,是你爹呀。”
段暄冷笑:“你是我爹?抱歉,我没感觉到,我只知道我娘和她肚子里的孩子都是你逼死的,你一条命换两条命我还觉得你占便宜了,陛下仁慈赐你一死,若是我,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方能解心头之恨。”
段文忠楞住,不可置信的看着段暄,“这两年你都是装的?”
“放心的去吧,你不是还有个儿子,让他给你送终吧。”
陈逾白一挥手,等在一旁的禁卫军将段文忠拉了下去。
段文忠没再喊叫,就像是个木头人一样被拉走了。
朝堂之上突然鸦雀无声,气氛一时压抑难解,众臣都没想到新皇临朝第一日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陈逾白坐回到龙椅上,闭眼沉默片刻,缓缓说道:“我朝与北狄的联姻,自今日起作废,择日送悦延公主回北狄。”
“段暄足智多谋,德行俱佳,拜为丞相。”
段暄跪拜:“臣谢主隆恩,定不负陛下所望。”起身站在一边。
一介白衣,贸然拜为丞相,群臣都无一人反对,不得不说,这么些年以来,段暄的才学有目共睹,这次作为夺位的幕后功臣,谋略可见不凡,试问,整个晟朝文官,有谁能比得上,自然无人敢质疑。
陈逾白又道:“骑兵营秦指挥使骁勇善战,北狄一行功勋显着,即日起统领守备军。”
秦善上前跪拜,“末将谢主隆恩。”后退回到原位,
“大将军娄振在陈逾行篡位攻城时,勇守城门,北狄一行功不可没,赐黄金万两,锦缎千匹。其子娄彦精通兵法,作战勇猛,护北疆有功,封为定远将军。”
娄振根本没想到陈逾白还会晋封自己的儿子,考虑的如此周全,当真让他有些老泪纵横了,很是庆幸自己当初的选择。
忙上前跪拜:“老臣领旨,替小儿谢陛下隆恩。”
陈逾白道:“娄将军这么多年守护边疆,功勋卓着,朕不该亏待了你们父子呀。”
娄振道:“老臣父子定为晟朝鞠躬尽瘁,誓死保卫边疆。”然后起身站回了原位。
陈逾白又道:“镇国公护诏书有功,赐黄金万两。”
镇国公上前刚要跪拜,常禄忙上去扶住他。陈逾白道:“今日朕处决了毒害母后之人,希望外祖父不要怪孙儿太晚还母后公道了。”
镇国公早就眼有泪花,自女儿死后,陈逾白被养在薛贵妃膝下,这么多年以来还是第一次喊他外祖父。这孩子终于彻底摆脱了束缚,当年他就觉得自己女儿死的蹊跷,但那时皇帝却将这件事情压了下来,这么多年,终于有了一个结果,他看着陈逾白,很欣慰。
“陛下有心了,老臣谢主隆恩。”
陈逾白站在台阶上,扫视众臣,看了一眼薛保贤,又看了一眼关阁老,什么话都没说。现在,薛家早已没了势头,养老就好,至于关家,他会慢慢将权利转移,架空关家。
如果说前世他登基时根基不稳,那么今生,他早就种下了根基,早已稳固,没有人能动摇他。
“退朝吧。”
众臣跪拜,高呼万岁。
晟朝的天变了,经过今日,众臣心里都知道,他们迎来的是手段强硬的明君,对于忠臣来说,心中无疑是欢喜雀跃的,他们期盼着更好的新生活的到来,一展报复。
一个月时间,紫宸殿早已变了个样子,坤宁宫也在重新修葺。
陈逾白下朝后往清心殿走去,刚走到院落门口,就看见卫婵沅身穿皇后服饰站在那里等他。
他低头看看自己,朝服未换,两个人倒是相配的很。
“这衣服穿着正合适,阿沅,今晚是你的专场,我要让整个晟朝都知道,你是我唯一的妻子。”
常禄小心问道:“陛下,薛侧妃和娄侧妃根据祖制也应当封妃的。”
“不用多此一举,今晚在群臣宴上,朕自会找个借口让她们出宫。”
常禄眼睛一转,说道:“陛下,我有一事禀告。其实在先皇病重期间东宫发生了一件事,但碍于那时情况特殊,并未禀告。”
卫婵沅一听,就知道常禄要说什么,忙说道:“陛下,这件事情,你要先答应我,不能生气,不能责怪常禄,因为是我不让他说的。”
陈逾白看向常禄,“什么事?常禄你说!”
“陛下,”常禄双膝跪地,“有人要下毒害太子妃,不,是皇后娘娘,但事情都查清楚了。”
“怎么回事?”陈逾白拉起卫婵沅双手柔声问道:“阿沅,你为何不告诉我?”
“因为此事与薛玲玉和娄汐月都有关,当时正值陛下争夺皇位的关键时候,薛家和娄将军万不能因为此事情对陛下生了异心。况且毒已经解了,不用担心。”
“怎么能不担心,你的身体是什么状况,我呵护都来不及,她们竟然敢做这样的事情。”陈逾白显然动怒了,“我本想让她们体面的离宫,现在看来不必了。”
“常禄,准备好证据,安排好证人,今夜群臣宴,我要让她们为自己做的事付出代价。”
常禄一看这件事没怪到他头上,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