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逾白看着关皇后那张嘴脸,丝毫不客气,“这么说来,母后是认可我这个储君了?”
关皇后笑了起来,“自古以来,成王败寇,有多少皇位是真的靠传位得来的?”
陈逾白慢慢踱步走近,“既然母后说了这话,我可以理解成,你们是想要弑君篡位吗?”
关皇后做了一个“嘘”的姿势,“当然不是,是让你心甘情愿的禅位。”
悦延突然走进来,大声说道:“今日三殿下的寝宫倒是不用通传畅行无阻了。”看见皇后,她轻轻福了福身,“皇后娘娘,我这个儿媳妇,你是不是不喜欢,都来了一月多了,你可是从来没去看过我呢。”
关皇后道:“公主不也是从来没到坤宁宫请过安吗?”
陈逾行不耐烦的说道:“好了,都别说了。太子,书信拿来了没?”
陈逾白从袖中取出一个信封,“你与吐延的来往书信在这里,但是我要先看阿沅的亲笔信。”
陈逾行将一封信扔了过去,陈逾白用手指夹住,打开。熟悉的拈花小篆一映入眼帘,他眼眶瞬间就红了,信上只有简单的几句话。
殿下,我现在很好,不必挂心。
看着这短短的几个字,陈逾白狠狠看向陈逾行。
陈逾行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还真当能从信里看出什么吗?自然是我说什么她写什么了?但这字体你应该认识,是亲笔信吧。还有呀,你今早上派来跟踪的人,是不是弱了些,跟我玩?你还差了点,还是乖乖的把你手里的信交给我吧。”
“你先告诉我阿沅在何处,我才能给你。”陈逾白手中拿着信,并没有要给的意思。
陈逾行冷笑,“你现在还有和我讲条件的资格吗?太子妃被关押的地方可是又寒又冷的,听取信的人说,好像还发烧了,实在是可怜呀,我是不急的,就是不知道你急不急。”
“你……”陈逾白怒火中烧。
“你想说什么?我的好二哥,是不是很想杀了我,但是我告诉你,现在要死的人不是我,是你那个放在心尖上的小美人。”
陈逾白压制不住心里的怒气,拿着信的手不停的颤抖,他多想杀了这个人,可是他不能,这偌大的帝都,陈逾行这样的人若有心藏一个人,怕是要找上十天半个月。
急火怒火一并攻心,喉头一甜,喷出一口鲜血。
“殿下!”常禄和何六安忙上前搀扶。
陈逾行笑了起来:“原来真的有把人气死的说法,今天我倒是长见识了,怎么,都到这一步了,还不把手里的信给我吗?”
陈逾白抆去嘴角的血,“好,给你,但是,你要先大概说一个方向,我再给你。”
陈逾行淡淡吐出两个字:“西边。”
陈逾白皱眉,将手里的信给了身旁一个小太监,那小太监呈给了陈逾行。
陈逾行打开看了一眼,满意的点点头,走到烛火旁,就要烧掉,悦延突然冲了过来,撒下粉色粉末,在陈逾行下意识抵挡粉末时,一下子从他手里抢过了信。
说时迟那时快,何六安和鹤云两人都去抢悦延手上的信。
瞬时,信被撕成两截,一截拿在何六安手中,一截拿在鹤云手中,两个人看到此情景,抢夺对方手中的信,一时之间,桌椅被踢翻,架子上的东西被砸的稀巴烂,两方人马即刻厮打了起来,寝殿一时间混乱无比。
关皇后大喊道:“都给我住手!”
鹤云立刻回到了关皇后身边,何六安回到了陈逾白身边。
殿中本就不多的两方人马又回到了各自的位置上。
陈逾行道:“太子这是何意?是真的不想让卫婵沅活命了吗?”
悦延却突然说道:“现在你应该问我,自己还能不能活命!三殿下,你现在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劲吗?”
陈逾行顿时觉得身上奇痒无比,但奇怪的是,并不是被撒到的地方痒,是浑身都很痒,众人都愣住了,眼睁睁看着陈逾行不顾一切的抓挠了起来。
所有人都以为刚才那不过是悦延为模糊视线撒的粉末,却没想到是毒粉。
关皇后想要去扶陈逾行,又怕沾染上那粉末,厉声问:“悦延公主,你做了什么!”
悦延慢悠悠说道:“没什么,不过就是没有解药,会浑身奇痒无比,然后溃烂而死的毒,这种毒呀,我今早就在你身体里种下了,刚才不过是撒了个引子,让它快一点发作,怎么样滋味不好受吧。”
陈逾行不停的挠着,气急败坏,“早上的参汤我明明没喝。”
“可是你碰我了?你捏了我的脖子,我是把毒药涂在身上的。”悦延说的很是得意。
“疯子!”陈逾行大喊。
陈逾白道:“三弟,如果你说出阿沅在何处,我们就给你解药。”
皇后马上吩咐身边的小太监:“快去传太医。”
她瞪着陈逾白,“太子,你以为这样我们就怕你了?我就不相信什么毒,太医解不了。”
悦延给了陈逾白一个安心的动作。
果然不一会太医诊治后说,解药需要到北狄采摘一种奇草,但是算算时间,就算是找到奇草,再治成解药,也月余了,三殿下早就毒性发作不知道多少次了,到时候身上怕是没一块好肉了。
听了太医的话,陈逾行立刻说道:“我说,我说。”
关皇后阻止道:“太医,可危及生命?”
“老臣开几幅药,还是能支撑一月余的,不过这毒太痛苦了,没有几人能坚持住。”
关皇后蹲在他身边,不敢碰触他,“儿子,我们忍一忍,你要说了我们就前功尽弃了,你想想皇位,就是痒一些,熬一熬就过去了。”
但是陈逾行那里熬得住,脸上,脖子上,手上已经被他挠出了血印子。
他突然扑到悦延身前,想要掐她的脖子,但想到她会不会又涂什么奇怪的东西,只好隔开一段距离问道:“你给我解药,等我登基了,我让你做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