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婵沅根本没想到悦延会拉自己,眼看着就要跟着悦延的方向摔下去,陈逾白眼急手快一把将她拽住,怎料,这一拉一拽的,悦延摔倒在地的同时,卫婵沅的帷帽也掉了下去。
悦延呆住了。
只见眼前的女子长发飘逸,面容清丽,皮肤白皙如凝脂,眼似秋波,唇若点砂,好似仙女下凡一般。
“阿沅,你没事吧。”陈逾白温柔的问道。
她清晰的看见了白郎君在看着这个“小表弟”时的神情,柔情似水,疼惜备至。
突然就明白了过来,她起身整了整衣服说道:“我要去告诉哥哥,你女扮男装骗他!你们都是骗子!”
哭着就往大殿的方向跑去。
“殿下,她……”卫婵沅有些担心,别因为自己而耽误了陈逾白的计划。
陈逾白笑笑,“没事,我这就去大殿,秦善还等着我。放心,这里的事情解决了,我们就尽快离开。”
悦延冲进大殿,就扑进吐延怀里哭了起来。
“让你去请白郎君,你怎么一个人哭着就来了?我早都说了,晚宴那日人家已经拒绝了,你偏要去招惹,又碰了一鼻子灰吧?”
“不,不是,”悦延抽泣着说道:“是他的那个小表弟就是他的妻子,那小表弟是个女的!”
秦善一开始听着觉得不过是陈逾白无故惹了桃花,这会怎么听着牵扯了阿沅,他就有些坐不住了。
“王子,公主,我们晟朝女扮男装常有之,也没什么奇怪的。”
悦延不满的大声说道:“那他怎么一开始不说?他骗我哥哥,他们就是骗子!”
“悦延公主此话不妥!”正巧陈逾白走进大殿,他对着高位之上的吐延揖礼,“王子有所不知,这一路从晟朝到北狄,沿途多有方便,故而内人以男装示人。”
“这不是理由,不是……哥哥,你可知道他的妻子有多好看……”悦延呜呜的哭了起来,她不知道自己是在自己的不自量力,还是在哭由于陈逾白看着卫婵沅的那个眼神而备受的打击。
只要一想到两个人对视的画面,她的心就一抽一抽的疼,她其实是在气自己,比不上卫婵沅。
陈逾白看了一眼秦善,秦善立刻起身说道:“公主不用妄自菲薄,这晟朝女子的美和北狄女子的没各有不同,但都是美的。”
“不是,不是……呜呜……她真的比我美。”悦延只是哭,原本她很自信,在北狄她就没见过比自己还好看的女子,她想即使是晟朝女子,也不过比她肤色白一些罢了,自己还是有机会获得白郎君的心的,可是今日看见卫婵沅,不但长的好看,连泡的茶都好喝,还会绣那么漂亮的花,这么多年以来的高傲,在这一刻突然就被击垮了。
吐延却突然来了兴致,“哦?究竟是怎么样的女子,白郎君,我可能一见呀。”
陈逾白有点担心,他的阿沅,只有她自己不知道自己有多好。上一世,他暗中阻拦了多少提亲的世家,把她娶进东宫藏起来。这一世,他费尽心思把她娶进东宫,藏起来。
在他的心里,他的阿沅只能是他的,任何有可能的觊觎都要被扼杀在摇篮里,尤其是在这个一路走来女子气质犹如男子的北狄。
“王子,刚刚内人受了惊吓,改日再见吧。”
秦善立刻说道:“王子,我还要回朝复命,不如我们先来谈正事?”
幸而吐延并非沉迷美色之人,听到秦善如此说,拍拍悦延的肩膀,“好妹妹,哥哥要谈国事了,你先回自己房间去。”
悦延梨花带泪的看了一眼陈逾白,从大殿走了出去。
也算是虚惊一场,要不然他的阿沅指不定就要变成什么观赏的景色了。
“给白郎君赐座。”
吐延指着陈逾白给秦善说:“将军,这位是你们晟朝的茶商,之前受到小阁老关策庇佑,现在关策被赐死,在你们晟朝的生意做不下去了,来到我们北狄做生意,你们可曾认识?”
秦善道:“这位郎君风度翩翩,瞧着眼熟,应该只是见过,我并不熟悉。”
陈逾白道:“将军客气了,所说小阁老已经赐死,但之前许多帝都世家的茶叶都是我家供应,许是送茶的时候有过一面之缘,只是在下人微言轻,未得将军青睐罢了。”
秦善笑了起来,“白郎君说笑了。”
吐延大笑:“你们晟朝的男子,太过谦逊了,我看两位都是人中君子。秦将军,可带来了和谈书?”
秦善上前将和谈书交到吐延手中,“王子,我朝陛下爱民如子,不忍看着边塞百姓过着被抢掠的日子,故带来了粮食布匹等物资,还请王子下令,不要再有北狄人去侵扰我朝边塞百姓,我们两朝可以好好做买卖。”
“今天能在北狄看到我朝商贾,很是欣慰,尤记得北狄有上好的马匹和动物皮毛,都是我朝贵族喜爱的东西,不知能换多少粮食布匹,抢掠这样的事情今后就不必了。”
吐延听完,却是眉头一皱,看了一眼陈逾白道:“我一向不喜野蛮,怎奈其他部落的首领并不这么想,我们这里土地贫瘠,只能种些春小麦和青稞,完全不够百姓们吃,就以牛羊肉为主,水草肥沃之时自然好,若是哪一年长生天不作美,我们总不能饿死,去抢掠也实属无奈。”
秦善道:“王子说的在理,我朝陛下自然关爱我朝子民,天下之大,我们晟朝不能所有人的吃喝都管了,但北狄是我邻邦,有难我们自然会帮,我会把这里的情况向陛下禀报,你们若是遇到老天不作美之年,可派人来寻求帮助,我们定尽力相帮。”
吐延又看了陈逾白一眼。
陈逾白知道这是要让自己说话了,“如此看来,秦将军也是爱民如子的好将军,但有一句话,秦将军说的对也不对。在下近日生活在北狄,发现不论是哪个国家,百姓都是最质朴的,他们只想吃饱穿暖而已,晟朝的百姓是百姓,北狄的百姓也是百姓,北狄王子也爱护自己的子民,如此看来,为了生存而抢掠乃不得已为之。在下不是否认抢掠的错误,而是北狄的的这块土地让他们无可奈何。”
吐延点点头,“是呀,秦将军,你回去对晟朝皇帝说,我们不愿生战端,若是你们愿意在我们匮乏之时施以援手,两国百姓自然亲如一家。”
秦善道:“那是自然。愿两国永结秦晋之好。不过这位白郎君说道抢掠一事,在下认为,不论理由有多么充分,抢掠盗取偷是非常恶劣的行为,应当严厉制止!若是北狄拿了物资还要继续叨扰我边塞诸镇百姓,就休怪我们大军挥师了。”
陈逾白微不可查的翘翘了嘴角,秦善这个双簧唱的不错。
吐延突然从老虎椅上站起来,问道:“将军此次带了多少兵马?”
第73章 你喂我
秦善等的就是吐延这句话。
故意表现的很是生气, 慢慢从椅子上站起来:“收拾你们一个部落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