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娘娘这句话,我就知足了。”
“走吧,你再陪我去趟紫宸殿,这件事还得我去向陛下要一道圣旨。”
由于郭明玉已经怀有身孕,肚子等不得,陈逾白的赐婚圣旨还没下,三皇子的圣旨倒是先行下了。
虽说皇后已经将此事的风言风语压了下来,但哪里有不透风的墙,在人们的议论纷纷中,三皇子很低调的迎娶了郭明玉。
就在这场风言风语还没平息的时候,又下了一道朝野上下议论纷纷的赐婚圣旨。
一时间将卫府推上了舆论的制高点。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太子逾白,弱冠三载,共承宗庙,以安社稷;朕咨问先祖,考察品行,正以德行,兹授兵部尚书之女卫氏太子妃,青阳候之女薛氏、护国将军之女娄氏为侧妃;天之配,地之载,以告天下,备成家礼,择日完婚,钦此!
这道圣旨同时去了三个地方。
薛家和娄家早已知晓,无甚欢喜。
卫府众人在听完圣旨后都一时没回过神来。
卫瑞阳从宫中太监手中接过圣旨,稍作打点送出府后,看着一脸惊魂未定的卫婵沅说道:“阿沅,你随我来。”
卫若书拦住父亲,“爹,你要对小妹说什么?”
卫瑞阳一脸严肃,“若书,你想说什么?还是你知道些什么?”
他当然知道,在他心里,妹妹和秦善那可是两情相悦的。
“我……”卫若书看向一旁神情凝重的秦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卫瑞阳不再理会他,继续对卫婵沅说道:“阿沅,跟爹来。”
进了房间,卫瑞阳仔细关上房门,坐在太师椅上,指了指对面的座位,“阿沅,你坐。”
“爹爹,你是要问女儿是不是愿意吗?”
“我的女儿果然聪慧,为父正是此意。”
卫婵沅低头抿嘴很久不做声,卫瑞阳也不急,安静的等着,过了很久,她说道:“女儿真的不知道。”
大哥婚宴那日,她记得自己对陈逾白说的很清楚了,而自那日一月多来,都没在再见过陈逾白了,她以为一切都过去了,没想到却等来了一旨赐婚诏书。
卫瑞阳见女儿神情有些犹豫,说道:“此番我们卫家怕是两方势力争斗不下,而被推上来的,不过是陛下权衡利弊的结果,若是阿沅你不愿意,为父会想办法。”
“爹爹,你千万不要到御前说什么,女儿是真的没想好,先对外说女儿患了重病,拖一段时间吧。”
卫瑞阳叹了一口气,“看来你对太子还有情,为父就给你时间,好好想一想吧。”
一开房门,卫瑞阳就看见了贴在门边的卫若谦和卫若书,还有站在不远处的秦善,他什么都没说径直走了出去。
三人齐齐走了进来,卫若书迫不及待的问道:“小妹,我记得你说你已经不喜欢太子了,你若不愿意,哥哥给你想办法。”
卫若谦的眉毛拧在了一起,“虽说皇命难违,但也不是全然没有办法。”
“你们都别急,我还没想好,已和爹爹商议了,先对外说我患了病,拖一段时间,让我好好想想吧。”现下这个情况,她脑子有点乱,是真的需要好好思考,“我先回房了。”
三个人看着卫婵沅神情有些恍惚的走了出去,都有些担心,卫若书拍拍秦善的肩膀:“阿善,有些话你再不说,怕是就没机会了。”
秦善却摇摇头,“若书,你误会了,有些话若说出口了,就再也没了可能。”
受伤那段时间他也曾以为有机会,但那之后阿沅似乎有意在疏远自己,他就明白,阿沅对他更多的是亲情。
他不能让这点亲情都没有了。
卫婵沅回到自己的闺房,想了好久实在没想通,以她对陈逾白的了解,自己那样伤了他的面子,而且拒绝的那样彻底,按理来说他是绝无可能再有娶自己的想法,为何事情却发展成了这样呢?
这一世没了自己的纠缠,他应该很开心的将薛玲玉扶正。可现在的情况,不但自己依旧要做太子妃,还多了一个侧妃。
对于这个娄汐月,卫婵沅没有丝毫前世的记忆。
一个薛玲玉已经够受了,如今又来一了娄汐月,难道她依然逃脱不了最后被打入冷宫的命运吗?
可是若拒绝,不但是抗旨,更是得罪了陈逾白,他今后是要登基为帝的,要保住爹爹和哥哥的性命是不是必须要嫁?
她突然记起了无言大师的话,放弃至高荣耀,心愿方得所成。她是要放弃凤位的,可是如今为何要心愿所成却反而离那个至高荣耀更近了呢?
她是真的不明白了。
自圣旨下后,东宫时常有人来卫府,都是成箱成箱的往里抬,今日绢帛,明日就是药材,要不就是金玉器玩,再不就是文房茶具。
还单独给卫婵沅送过来许多衣物饰品,还有一价值连城的古琴。
有一日竟然送来了好多糖人和面具,卫婵沅一看就认出来了,是那日巧遇薛玲玉时自己驻足过的两个小摊子。
这份殷勤,卫瑞阳不经感叹:这场景怎得和小妹那时别无二样,真是父子,做法都是一样的。
当然为了不让旁人起疑,薛玲玉那边也是一样不少,但不一样的是,卫婵沅这边的是他亲自选的,而薛玲玉那边就权权交给了常禄操办。
如此看来娄汐月就像是一个小可怜,但她却丝毫不担心,既然做了侧妃,她相信自己有的是时间从薛玲玉那里夺回太子的心。
陈逾白是故意冷淡娄汐月的,对薛玲玉的宠爱就是他的防御。
可是东西送了没几日,就传来了消息,说是卫家小娘子换了极重的风寒,性命堪忧。
礼部一听,先放下了所有的成亲事宜。
这可急坏了陈逾白,他恨不得立刻飞到阿沅身边。可众人皆知,卫家娘子是皇帝硬塞给他的,他自然不能表现的太过关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