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不是说过……”
“奴才见杨将军气色不大好,所以才请了杨将军入殿歇下的。”刘才立即行礼道。
凌北墨想起杨忠,他身体本就患疾病,当初又在天牢那番折腾,能撑到现在,已经是难为他了。
夏娆也趁势道:“皇上去吧,我就在这里转转。御花园的雪景,我还不曾瞧过呢。”
凌北墨还有很多的话想跟她说,他知道她方才不是没有动心的,只是现在舅舅过来,必是有十分要紧的事了。
“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很快就会回来。”凌北墨道。
夏娆浅笑;“好。”
凌北墨眷恋的揉了揉她额前的碎发,才发现她碎发格外的柔软的,柔软到了他心里。
“娆儿,等我。”凌北墨温柔的说罢,才转身离去了。
他离开时,明黄的龙袍扫起地面些许雪,夏娆深深望着他,一直到他不曾回头的离开,才浅浅而笑,将曾经的那份心动,也全都放下了。
等凌北墨离开,夏娆才发现公公刘才居然还在。
“刘公公可还有事?”夏娆笑问。
“奴才曾受世子爷大恩,世子妃若是需要帮忙,尽可使人来寻奴才,奴才肝脑涂地,在所不辞。”刘才躬身说完,才提醒她道:“南烟公主已去寻西太后了,世子妃若是无旁事,早些出宫的好。杨将军入宫,乃是汇报封地一事。侵入藩国的大军,听闻,已经快要占领小小藩国了。”
刘才低声说完,便走了。
夏娆看着他的背影,立即会意过来,他提的占领藩国的大军,是世子爷吧!
夏娆嘴角勾起,瞧着他的背影,微笑:“谢谢。”
刘才脚步微微一停,既笑着,又无奈摇摇头。
世子爷终究是低估了人心,否则此刻该坐在这里的,便是他了。
夏娆看着他离开,也没忘记他的叮嘱,凌南烟既然去找西太后了,杨忠此番来不论是为了公事还是私事,终归这是他们一家子都下场了,自己若还留在这里,便是凶多吉少了。
可没有凌北墨的吩咐,她如何出宫呢?
夏娆想了想,锁定一个地方,提步便走了过去。
而这厢,老皇帝自退位之后,便成日留在后殿里看书,虽然看起来他好似放下了一切什么都没想,但是个人都知道,老皇帝这样的人,不可能真的撒手不管。
听闻夏娆求见时,老皇帝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却又冷淡下来:“她来做什么?”
“她说既来了宫里,便要来给太上皇您请个安,顺便交给您曾经宸皇贵妃交给她的东西。”范公公道。
提到宸皇贵妃,皇帝的脸色黑了几分,却没有再犹豫:“让她进来,朕倒要看看,她还要说什么。”
范公公应下。
这厢他刚请了夏娆入宫不久,凌北墨就立即收到了消息,并同时知道凌南烟带着西太后去了御花园的事!
“皇上,秦王封地……”
杨忠还想拖住他,凌北墨却二话没说,起身就直接往外去了。
凌南烟和西太后也正要往太上皇的殿里去,凌南烟容不下夏娆毁了她的姻缘,害她落得如此下场,而西太后也不喜夏娆,因为担心夏娆会耽误凌北墨。
她决不能让凌北墨,落下这个污点!
但就在他们刚到太上皇宫殿门口时,正好凌北墨也到了。
凌南烟瞧见凌北墨,不觉竟有些怯自己这个弟弟:“母后,皇弟为了夏娆,连舅舅都不顾了。”
西太后的脸色越发严肃。
凌北墨刚来行了礼,西太后便沉沉质问:“杨将军现在何处!”
凌北墨看了眼畏惧自己目光的凌南烟,回道:“舅舅现在养心殿。”
“他既在养心殿,皇上为何来此处?”
西太后问。
凌北墨面色幽寒,西太后追问:“你明知杨将军命不久矣,为何还将他扔在一边,枉顾国家大事?难不成你刚成为新帝,就要做一个昏君!”
凌北墨总算知道,为何夏娆这样抗拒皇宫了。
“儿臣只是希望母后明白。”凌北墨目光凛凛的望着西太后,沉声道:“娆儿会成为我的皇后,且是唯一的皇后……”
凌北墨话未说完,西太后便青了脸,一口气没喘上来,直接晕在了地上。
而此时老皇帝的宫殿里,外面的动静已经传到了屋子里。
老皇帝白发斑斑,坐在暖榻上就连呼吸也浑浊,封闭的房间里光线昏暗,越发令人觉得沉闷。
“祸国妖女……说的便是你这样的女子……”
老皇帝望着夏娆,语气里带着威慑,更带着鄙夷。
夏娆垂着的眼帘微微一抬,看向他:“臣妇相信太上皇,一定不是会被女人蒙蔽的君王。”
这话分明是实实在在的恭维,可却令太上皇恼怒。
“夏娆——!”
“宸皇贵妃在去世时,曾留给妾身两封信,妾身想,是时候将信的内容告诉太上皇了。”夏娆眼底没有半分老皇帝所期望的卑怯,反而充满了压抑的愤怒与不屑:“宸皇贵妃说,她这辈子做的最后悔的事,便是当年捡起了那只风筝。”
夏娆话未说完,就看到了老皇帝憋青的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