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盯着南润亦,至今他的人都没查出南润亦的住所,也至今不知他身边到底跟着多少人,这样一个遮遮掩掩的人,即便他前面几次说中了,秦王也绝不会完全信他。
“那就借南公子吉言了,否则,慕容太子的车马,是到不了藩国了。”秦王冷笑说罢,也径直离去。
南润亦微微一怔,而后无奈的笑起来:“看样子,慕容枭这一世,又要换一种死法了。”
说罢,他才看了眼燕诀离开的方向。
今儿他上山的真正目的,就是他。
太后的花厅里,夏娆几人即便听得到外面皇帝和秦王过来请安的声音,太后也曾让他们进来,更不许屋子里的人出去。
到了午膳时,便使人端了午膳来屋子里一起用膳,甚至下午还允了女眷去内厅小憩。
凌奕到了太后跟前就很紧张,目光一直盯着楼子溪,这让云染很不爽。
等太后进去后,云染才冷冷看着凌奕:“太子殿下今年听闻已经三十又二了吧。”
“是。小郡王倒是清楚。”凌奕察觉到云染的敌意,但并未觉得自己过分,他身为太子,等他登基了,这全天下的东西都是他的,何况一个女人?
云染面色微沉:“微臣自然清楚,太子如此年纪了还只知寻花问柳,京城也是传遍了。”
凌奕面色不大好看,有些恼的看他:“我好歹是你的兄长,你虽是妾生子,可也算是秦王叔的血脉,与我如此说话,半点没有规矩!”
“规矩?”云染风流一笑:“微臣知道规矩的,就怕太子殿下不知道,不过想来下次见到太子妃和太子殿下的众多爱妾,微臣与她们戏弄一番,太子殿下就知道了。”
“你混账!”
凌奕气得站起身来,指着云染的手都在发抖。
云染却是不怯,翘着二郎腿优哉游哉的看着他:“我混账?我可比不上太子殿下啊,太子殿下身为储君,不但眼里只有女人,心里只有你那下三寸,便是政绩也寥寥,你这样的太子,微臣也只在史书上见过,比如那朝代末的皇帝……”
“你混账……”凌奕气得舌头都打结:“那些都是亡国之君,你怎么能拿本宫与他们相比!”
“太子若不想当亡国之君,那就管好你的眼珠子!”云染眼神一凉,冷冷盯着他:“若是下次再叫我发现你这眼珠子无用,我便挖了出来,也省得浪费!”
云染可不忌惮太子,他要造反,造反成功便杀了这蠢货,造反不成功,就被人杀死,左不过一个死字。
凌奕气得几乎跳脚,可愣是没一句话反驳他。
而此时隔间内,借着端茶之由出来的夏娆和楼子溪,听到云染这番话,均是笑起来。
“看来小郡王的确很在乎你。”夏娆悄悄的道。
楼子溪小脸一红,点着头应下。
只是她不知道,她深爱的夫君,今晚会做些什么。
夏娆看着她,楼子溪察觉到她眼底的叹息,不由问道:“夏姐姐,你怎么了?”
“我没事。子溪,你会后悔吗?”
“后悔嫁给夫君吗?”楼子溪眼睛晶莹亮着:“不会的,永远不会后悔。”
夏娆轻轻抚了抚她的额头,浅笑:“若是可以,我会尽量护着你们的。”
楼子溪看着她,重重点头:“我也会帮着夏姐姐,我们是好姐妹,要相互扶持。”
夏娆不知该怎么告诉她即将发生的事,燕诀的立场跟秦王是对立的,注定他们不可能一直保持如今的平衡活下去,总有一方要死的。
夏娆朝屋外看去,厚厚的乌云聚集起来,大雪如鹅毛一般飘飘洒洒,不一会儿,便将外面裹成一片雪白。
如此的宁静,直到夜深。
夏娆睡觉很浅,身边有些许声响,她就听到了。
她微微掀开一条眼缝,瞧见正小心翼翼打晕了楼子溪,打算将她带走的云染,轻轻道:“走后山,那儿有一个不明显的山洞,可以藏人。”
云染没想到她会醒来,而且显然知道要发生什么。
云染看了看她,嘴角微扬:“不愧是我曾经看上的女人。”
夏娆:“……”
“你好自为之。若是此事得胜,我会让父王留你们母子一条生路。”云染微笑。
“一样。”夏娆回答,若是秦王失败,她也会护住楼子溪。
云染与她相视一笑,便小心抱着楼子溪,飞快潜入了黑夜里。
皇帝并未歇下,盘膝坐在暖榻上,听人来传,说秦王和小郡王都逃离了行宫时,便知道,要开始了。
“燕爱卿觉得此番,朕有几成胜算?”皇帝喝了口茶,笑问坐在一侧的燕王。
“回禀皇上,微臣以为,皇上有九成。”燕王答。
皇帝嘴角沉沉一扬:“是吗?爱卿觉得,还有一成在哪里。”
“在皇上的仁慈。若是皇上割舍不下这份兄弟情谊,太后又坚持护住秦王,只怕秦王便能逃过此劫了。”燕王道。
皇帝愣了下,旋即哈哈大笑起来,指着燕王直笑着摇头:“你啊你,一把年纪了,还这么会拍马屁。”
燕王笑笑。
外头的雪越下越大,北风呼啸间,山林也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此时燕王府内。
燕珺儿来过几次,都被守在门口的护卫给拦了回去后,这一次她终于没有要求进去了,而是直接在燕王府外,一头撞在门口的石狮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