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觉得文姨娘给你配一个正经人家,让你做正室的可能性大吗?”夏娆又问。
永远也不可能。
红缨心里明白,文姨娘是个心气极高的人,这么多年了,她都没有放弃过争夺燕王妃的位置。
而文姨娘如今自己还只是个妾,怎么可能放她这个婢女去做正室夫人,不是打文姨娘的脸么?
“夏姨娘想让奴婢做什么?”红缨当即问道。
“不需要你背叛文姨娘。”夏娆眸底幽寒,面上却只淡淡:“我只要阿欢不死。”
红缨讶异:“姨娘早知文姨娘会杀她灭口?”那这么说,阿欢看似能逃回来,根本就是夏娆安排的了?
红缨再看她晦暗不明的神色,心底已经不止是惊讶了,她从未想过,这个看起来只是有些小聪明的夏姨娘,居然会有这样谋算。
“奴婢会留下阿欢的性命。”红缨接过夏娆的瓷瓶,只担心道:“但这件事肯定瞒不了多久,若是被文姨娘发现的话……”
“你放心,接下来的事情,我早已安排妥当。”夏娆看她答应,浅浅扬起唇角,接下来,文姨娘和江郁也该尝尝,什么叫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了!
燕王府的消息传到行宫时,天色已经黑了。
漆黑的房间里,燕诀一身素黑长衫,眉目染着凉意,淡漠问来回话的青云:“是何人阻拦你?”
“奴才也不知道,而且也不明白这些人为何阻拦奴才来此。所幸夏姨娘及时赶回去,王妃并没有真的打死迎春和夏嘉宁。”青云回答,看了看燕诀,略犹豫了下,才道:“而且十三皇子今日回京了,直接去了咱们王府。”
燕诀长眸微敛,淡淡转过了身去。
青云虽然看不到他的神色,却也能感觉到他身上溢出的冷意。
不多会儿,澜沧从外面进来,道:“爷,晚宴快要开始了,南烟公主方才派人来,似乎身子有些不适了,希望您可以赶紧过去看看。”
提起南烟公主,青云便沉了面色,他想,燕诀必然是要去看凌南烟了。
夜色稍晚时,夏娆哄着夏嘉宁喝了些稀饭,才陪在他身边,直到他睡熟了,这才出来。
刚出来,就见阿蛮来传,说凌北墨在前院等她。
“殿下是悄悄来的,王府守卫森严,他靠近不了清晖园,说有要事让您一定出去一趟。”阿蛮低声道。
夏娆没想到他真的来了,想想他白天到底帮上了忙,这才叮嘱阿蛮:“你在这儿守着,我去去就来。”
“奴婢明白。”阿蛮应下,夏娆便独自往前院去了。
前院临近院墙边,有一条紫藤花长廊,几十米长的木质廊架上,爬满了紫藤的枝叶,入口处又有一片长得茂盛的竹林,这里倒是极为隐僻幽静。
夏娆刚提着灯笼过来,身旁便人影一晃,转眼她就被人揽着腰,快速掠过长廊,踩着围墙飞了出去。
“殿下!”夏娆气急,凌北墨只邪气的勾着唇瓣,在离王府多远处的一间三层阁楼的楼顶停了下来,也立即松开了她,还笑道:“放心,我可不是那般放浪的人,不会趁机占你便宜的。”
夏娆:“……”这话就跟青楼里的姑娘们说只卖艺不卖身般。
“小娆儿,快看。”
不等夏娆开口,凌北墨便高兴的指着天空。
夏娆下意识看过去,就被漫天腾空飞起的孔明灯美的怔住了。
弯月当空,洒下银色的辉光,一盏盏四四方方的孔明灯,幽幽燃着烛火,好似要与明月相会般齐齐往明月的方向而去。
从这里,还可看到京城的万家灯火,却也及不上此刻漫天的幽光。
凌北墨悄悄侧目看着眼底终于流露笑意的她,抿起了唇角。
“娆儿……”
“殿下的心意,妾身心领了。”夏娆虽然感动于这番美景,却很清楚,感情的事,若不快刀斩乱麻,就会一团乱:“这辈子,妾身都绝不会高攀殿下。”
凌北墨看她如此决绝,只藏起眼底的失落,微笑:“那本殿下也告诉你,这辈子,本殿下要定你了!”
夏娆被凌北墨送回王府时,他也不再像曾经一般,说那些轻浮的话,只是送了她一只还未点燃的孔明灯,就回去了。
夏娆拿着孔明灯,提着灯笼往回走。
她看着月光拉长了她的影子,白日里沉闷的心情也终于放松了下来,数着地上青砖的数目,就这样回来了。
只是刚回到房间,就察觉阿蛮神色不对劲。
夏娆见状,心头一跳,难道是燕诀回来了?不可能吧,他应该很享受跟南烟公主难得的户外度假,怎么可能这时候回来,还来了自己这儿?
“还不进来?”
燕诀漠然的声音忽的从里间响起。
阿蛮立即低声道:“爷半个时辰前就回来了,一直在这儿等您。”
夏娆看了看黑漆漆的房间,将手里的东西交给阿蛮拿着,这才独自进了里间。
“妾身将房间里的灯点上吧。”
夏娆行了礼,刚转身准备去点灯,便感觉燕诀幽寒无情的目光落在了她身上,听他道:“明日将夏嘉宁送走,你再去王妃面前赔礼道歉。”
夏娆面色微紧,看着他黑暗中清冷的身影,小心道:“爷,宁宁还受着伤,可不可以等过几日……”
“你还想让十三皇子来保护你姐弟吗?”燕诀走过来,略显阴鸷的捏住她的下巴,寒声道:“你既然爬上了本世子的床,这辈子都休想离开。便是死,我也会让你埋骨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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