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妈妈看着她的女装,早就猜到了,如今也只笑着立即扶了她进来,待嗅到她身上混着血腥气的药香,才忍不住问道:“主子受伤了?”
“嗯,先不提这些,其他人呢?”夏娆看着前院都已经被收拾的干干净净,满意道。
“都在收拾各处的厢房,奴婢把她们叫来……”
“不必,事儿我与你说就行。现在我有三件事交代妈妈去办,妈妈一定要想法子办好。”到了穿堂,夏娆就忍不住疼,干脆在廊边坐了下来。
张妈妈立即规矩站好,应下。
“第一件,这个宅子还没去办新的房契,当时我用了李时珍这个名字,我需要你用这个名字,先去办一个户口。”说着,夏娆从袖子里抽出两张五百两的银票来给她,道:“因为没有这个人,所以办起来麻烦些,你只说此人常年在外经商,不常回来就是。”
夏娆办这个户口,一来为了开铺子方便,二来,也想着日后若是夏家人不同意她自立门户,她就嫁给这个‘李时珍’,也算另一种方式的自立门户了。
张妈妈看着她毫无迟疑的就将这么大一笔银子给自己,迟疑了下,但很快接了过来,沉静道:“奴婢会想法子办好。”
夏娆见她果真是个冷静可靠的,这才说起第二件事:“张妈妈替我试试你带着的那两个在厨房做过活儿的丫环,一来试试她们的心思,二来试试她们的手艺,若是都合格,妈妈去燕王府后角门,只说是丫环阿蛮的亲戚,要见她就是。”
“奴婢明白。”
“这第三件,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夏娆沉沉呼了口气,才道:“我买下的另外一处宅子,你让两个可靠的人去日夜盯着,一旦里面紫皮直长的植物整株变成了紫红色,立即来报我,半个时辰也耽误不得,并且里面的东西也不许透露出去半点风声。”
夏娆说到这里,心底都有些激动,若是这东西能顺利收成,就不差银子了!
张妈妈一一记下,说完,看着夏娆嘴唇都有些苍白,忙道:“主子,您要不要去歇会儿?”
“我没事,辛苦张妈妈了。”夏娆瞧了瞧时辰不早,笑着说罢,就立即出去了。
只是这厢刚到大街上,就见一侧的酒楼里出来了一道窈窕的人影。
夏娆看到她,立即捂住脸低下头去,直到酒楼里出来另一个人。
“蒹葭娘子,您在看什么?”侍女问道。
那一身绯色长衫的貌美女子瞧着那遮遮掩掩捂着脸的少女,嘴角抿起笑意:“没事。”
侍女这才笑道:“那咱们赶紧走吧,王爷已经等了许久了。”
蒹葭淡淡嗯了声,深深看了眼夏娆,才转身坐上那辆梨花木的华丽马车离开了。
夏娆听到马蹄声,这才松了口气抬起头来,却发现蒹葭居然掀开了车帘朝这儿看着。
夏娆囧住,蒹葭却乐出了声来。
侍女瞧见蒹葭难得笑得这么开心,忍不住问她:“娘子,您是不是看到什么有趣的事儿了?”
“事儿没有,有趣的人倒是见着一个。”蒹葭瞧见夏娆那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抿唇一笑,悠悠坐回了马车里:“那人儿与我打了赌,说要是再出现在我面前,就要给我当徒弟。”
“想当娘子徒弟的人,都排到边塞去了,这人还不乐意呢?”侍女掩唇轻笑。
蒹葭眼角的黑痣随着她的笑也微微扬起,透出丝狡黠:“是啊,她不乐意呢,这次,我看她还往哪儿逃。”
阿蛮瞧见夏娆回来时,垂头丧气的,问她:“姨娘把事儿办砸了?”
“乌鸦嘴。”
夏娆换了衣服,拿了药,才兴致缺缺的往外走。别人不知道这位蒹葭娘子的变态,她可是知道,给她当徒弟,还不如给燕诀当妾……
就在她懒懒散散往药铺外走时,一匹快马飞速而至。
马上的男人握着镇北侯府的腰牌,一脸横肉满是杀气:“你就是夏姨娘?”
“何事?”阿蛮问。
“立即随我去镇北侯府,我已经请示过燕世子了。”说着,那男人就要来抓夏娆。
阿蛮立即拍开他的手,皱眉看向夏娆。
夏娆想,这人拿着镇北侯府的腰牌,应该不至于骗自己,便道:“我坐马车去。”
男人不满,可对面就是京兆府,他不好闹出动静来,只得应下。
但等夏娆上了马车,这男人便径直跳了过来,飞速的赶着马车往镇北侯府去了。
夏娆觉得自己就是搅拌机里的驴打滚,里里外外都裹上香甜的面粉了。
马车好不容易停下,那男人几乎是一路念叨着把夏娆给念叨进镇北侯夫人房间的。
刚到,沈娡就红着眼睛冲了过来。
“现在还闹什么闹,不要你娘的命了吗?”
夏娆先她一步呵斥。
沈娡被呵得愣住,手僵在半空中,又看看比她还凶的夏娆,到底把手收了回去,才道:“我警告你,我娘要是出了事儿,我要你陪葬!”
“所有人都想拉着我陪葬,看来我们只能合葬在个大墓里了。”夏娆说罢,就兀自往里间去了。
沈娡还要闹,到底是被人给拉了下来。
等到了里间,夏娆看到手脚关节肿得老大的镇北侯夫人,问一侧的婆子:“你们给夫人吃什么药了?”
“是太医开的驱寒的药……”
“以后别吃了。”夏娆说罢,让阿蛮将刚带来的药给婆子,道:“拿下去煎药,煎完后拿药渣敷在侯夫人肿痛处,再把这个给她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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