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觉得这次的流言是有人要害王府吗?”青云看了看文姨娘的背影,问道。
“这件事不必再往下查。”燕诀看了看藏书阁的方向,转身便往清晖园去了。
燕诀来时,夏娆正在吃晚饭,她亲自修订了菜谱送去小厨房做的,两菜一汤外加两碗饭,她能全部吃完。
燕诀刚来,就看到她意犹未尽的打算盛第三碗。
“爷?”夏娆的手僵了僵,这人赶着饭点儿来,留不留他吃两口?
燕诀淡漠睨了眼阿蛮和迎春一眼,迎春吓得一颤,阿蛮也隐隐觉得压力甚大,行了礼就退出来了。
夏娆起身屈着膝,燕诀不吱声,她也不敢起。
“你胆子不小,竟敢算计到文姨娘头上。”
燕诀淡淡说罢,兀自在一侧坐下,没有让夏娆起身的意思。
夏娆只得继续屈膝着,垂眸乖巧道:“妾身只是略施小计。”
“略施小计便能让评堂居蒹葭娘子替你唱戏?”燕诀狭长的眼眸危险眯起,已是带了几分寒气。
“蒹葭娘子?”夏娆茫然抬头看他,顺便站直了道:“妾身不曾见过什么蒹葭娘子,妾身只是知道文姨娘喜欢用月桂香味的脂粉,便以此设计给她下了点药,让她晕沉两三日罢了。”
“谁让你站起来了?”
“是。”夏娆赶忙屈膝,却能感觉到燕诀的目光久久在她身上打量着。
好半晌,燕诀才起了身,语气却是听不出情绪的沉静:“骗我的事,不许有下次,否则我会杀了你。”
顿了顿,燕诀才回身漠然看着小心翼翼的她,眉峰聚起凉意:“如今养着你,也不过是养了只宠物,既是宠物,你好好学着如何顺从和讨好。”
夏娆垂下眉眼,应了是。
燕诀离开不久,青云就来传了话。
“爷吩咐,从今日开始,夏姨娘不得踏出清晖园半步,且今日开始做花蕊茶,一日做不好,便一日不许吃饭。”
“是。”
从一开始夏娆就知道,面对有自己绝对生杀权的燕诀,自己和他就没有商量的余地。他高高在上,漠视一切,而自己不过是他脚边勉强求存的蝼蚁。
不过自己当真能毫无保留的什么都告诉他吗?不能,燕诀要是知道自己在府外留了不少后路,肯定容不下她。
阿蛮进来,见她神色淡淡,担心她吓傻了:“姨娘,您可还好?”
“我没事。”夏娆朝燕诀远远离开的孤冷背影看去,扬起丝笑意。她早就发现了,不论燕诀说要拿她当宠物,还是当女人,她知道在他心里,她一定是有那么一点点不同的。
这一点不同,足矣让他不会随便就杀死她了。
此时清晖园外,燕诀走到临湖的廊下时,脚步便停下了。
“爷,您要不要去南烟姑娘那儿坐坐?”
青云也察觉到燕诀今儿身上情绪的波动,虽然只有一点点,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世子爷一点点成长,也早已一点点剥去了作为普通人的感触和情绪。
但今儿晚上,他明显感觉到了爷身上散发着浓得化不开的孤寂。
燕诀没说话,只静静望着这夜,寒风掠过湖面,吹起千层的波纹来。
他自己也疑惑,为何今晚会觉得这样的孤独,明明去看夏娆那小作精时,昏黄的烛光落在她白皙微圆的脸上,伴着她大快朵颐的模样,暖黄的光好似也落在了他心上。
“去查查今日王府门口发生的事。”燕诀道。
“爷,您当真要插手后宅的事吗,若是王爷知道了……”
“是时候了。”燕诀淡淡合上眼眸,再次睁眼时,眼底已经清明一片,再无任何迟疑:“夏娆是枚很好的棋子,用她来当诱饵,再适合不过。”
青云看他还未察觉到他对夏娆的不同,想开口提醒,可燕诀已冷然离去,青云只得将话咽了回去。
第二天天不亮,夏娆就爬起来去采花蕊了。
梅花花蕊极难采,但那是对于旁人,对夏娆来说,十分简单。
“没错,就是这朵。”
夏娆坐在梅花边的秋千上,披着雪白的斗篷抱着一个竹筐,下人们替她将梅花连着枝折下来,她就悠悠闲闲的采花蕊,而阿蛮则拿着兑换来的铜钱在一旁等着分发。
既不是太累的活儿,又有额外的赏钱,下人们自然干得热火朝天。
不到一天时间,夏娆就采了整整一瓷盏的梅花蕊,又顺手把凌南烟的琴谱抄了,才叫人一起送了过去。
如此往复三日,燕王府便压下内里所有的腌臜事,开始和和乐乐过年了。
“姨娘,这是分赏给您的,奴婢问过了,府里所有姨娘都是一样的定例。”迎春从外进来,瞧着跟阿蛮围在炭火盆子旁悠哉盘算着什么的夏娆,浅浅笑着道。
碧云一事后,迎春还提不起劲来,夏娆也不勉强她。
瞧着她端来的东西,两朵绢花,一匹青色和一匹胭脂红的锦缎,外加一匣子小珍珠极一支赤金镯子。
“收起来吧。”夏娆笑眯眯的吩咐完,又听阿蛮小声道:“今儿午膳后,府里的主子们都要入宫去参加宫宴。”
夏娆眉梢一挑,如此说来,她也许能找着机会出府一趟。
午膳后,夏娆听着迎春说起府内曾经的八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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