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妃只觉得脸被打得啪啪想,强忍着,才挤出个笑来:“既如此,那我们就在这儿守着,希望夏姨娘虽没学过医术,也能医好朗儿。不然朗儿眼睛没保住,命也丢了,就得不偿失了。”
说完,燕王妃便在一侧坐了下来。
文姨娘的手心微微紧了些,看了眼一脸镇定的夏娆,也跟着在一侧优雅的坐下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夏娆身上,今儿夏娆要是保不住燕朗的命和眼睛,那她这条命也不用妄想了。
很快老太医便采了雪凌草来,混合了活血丹给了夏娆。
不多久,青云也亲自盯着人煎好药送了来。
外敷内服加金针入穴,整整过去一个时辰,夏娆才终于长长舒了口气。
“如何了?”
燕王妃第一个问。
文姨娘端起茶杯遮住情绪,目光也紧紧盯着这边。
“接下来只要好生用药,三个月后眼睛就能好。”夏娆屈膝行礼。
燕诀淡淡叩在桌子上的手微微一顿,瞧着她似乎还带着那么丝骄傲的模样,嘴角泛起丝及不可见的笑意,起了身:“我还有事,就不陪母妃说话了,今儿刺客的事,我会亲自去父王面前交代。”
说罢,便径直离去。
燕王妃似乎不信,就连太医都说绝不可能做到的事,夏娆如此轻易就办到了?
“稳妥起见,还是请太医再看看。”燕王妃道。
“请。”
夏娆低眉顺眼的退让在一侧,那老太医爷将信将疑的走过去,看着不知何时沉沉睡去的燕朗,仔细探了探他的脉,眉头才拧成了老麻花。
“如何?”燕王妃急急问。
“这……从脉象上来看,小公子性命已无大碍,至于眼睛,许是要等到三个月之后,才可见分晓。”太医虽不敢置信他们几个太医都觉得枣手的事,她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居然就这么轻松利落的给解决了,可事实就是如此。
老太医捋着胡子,忍不住细细打量了夏娆一眼,才暗自点点头,若是她真有这医术,兴许那个人……就有救了。
燕王妃脸色难看极了,毕竟她之前还信誓旦旦夏娆不行,没想到夏娆这么快又打了她的脸!
文姨娘看着燕王妃这模样,才愉悦的亲昵的拉着夏娆,道:“此番多亏了你,朗儿自小调皮,这次的事我知道怨不得你,你放心,等朗儿好了,我一定让他给你道歉。”
“妾身不敢当。”夏娆看出文姨娘故意气燕王妃的意思,只垂眸浅笑着。
文姨娘见状,特意摘下头上的发簪插在夏娆的发髻上,笑:“以前不知道有夏姨娘这般的人物,若是知道,早将你迎来给朗儿了。”
夏娆听着这看似亲近打趣的话,意外觉得刺耳。她都已经是燕诀的妾了,文姨娘还开这种玩笑,若不是毫无心机,就是故意拿她作伐挑事。
果然,不等她开口,燕王妃的脸就黑了。
“女子太招摇也是祸事,一个夏姨娘竟要把燕王府三位公子都牵扯进去,岂非叫旁人以为我燕王府毫无规矩?这次的事夏姨娘也难辞其咎,但念在你救人有功,你且去祠堂一天以示小惩。”
夏娆眼睫微颤,跪一天也好,省得卷进这大房二房的明争暗斗里。
很快,夏娆就被人带到了祠堂。
但不是让她跪在祠堂里,而是祠堂门槛外,因为她是个妾,不配跪到列祖列宗跟前去。
“姨娘。”
阿蛮过来,看到跪的还挺安心的夏娆,道:“奴婢照您的吩咐,去打探了一下。”
“说罢。”
“这个文姨娘跟燕王妃之间的确有过节,文姨娘曾是燕王妃娘家收养的养女,一次燕王妃生病时,她来探望,就被燕王爷瞧上了。听闻当时燕王妃不仅极力反对,甚至还差点闹到和离,直到文姨娘诞下小公子,母子随燕王一起去塞外才结束。”阿蛮道。
夏娆眉梢挑了挑,问她:“文姨娘当时怀胎十月,中间可出过什么事吗?”
因为今儿瞧见文姨娘时,她嗅到了淡淡的麝香气味,而且不像是才用的麝香,更像是常年用着的。
阿蛮赞赏的看了她一眼:“出过事,但燕王府的下人们似乎都不大清楚,怕是要查查。”
“去查吧。”夏娆眸色微动:“这位文姨娘,多半还打算利用我呢,若是没点儿把柄捏着,下一次我怕是就不止跪一天这么简单了。”今儿若不是因为文姨娘那句话,燕王妃不会有借口罚她跪,文姨娘这样的聪明人,怎么会不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阿蛮刚要走,夏娆脑子里忽然闪过一道想法,虽然觉得这想法荒谬,但想起之前在行宫发生的事,她不得不防,叫住阿蛮,道:“今晚,你……”
低声吩咐过后,阿蛮圆圆的小脸上满是淡漠:“虽然奴婢觉得姨娘想多了,但奴婢会照办的。”
夏娆嘴角抽抽,你这么不信我,到底是为什么还要来投奔我。
很快,天色便暗了下来。
王府的家宴上,燕王妃身侧的婆子快步从外面走了进来,低声在她耳边道:“已经安排好了,是咱们院儿的人,很可靠。”
燕王妃闻言,微微一笑。
区区一个妾,屡次三番碍着她的好事,她当年没能捏死一个惹人厌的文姨娘,她就不信,她如今还碾不死一个夏娆!
祠堂。
黑色的人影小心翼翼的靠近,但天色已经晚了,祠堂廊下的灯笼似坏了,没有烛光,院子里自然也变成了一片漆黑,只隐约看到庭院内有个人影跪着。
祠堂守门的婆子早被刻意调开了,黑影觉得里面应该没外人了,这才抓紧了手里的木棍,悄悄朝里面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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