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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气倒是谈不上,顶多有点不舒服,心眼儿隔应。可即使宝仪说出来,难道沈渊庭就会因为她心里生气而不去别人的屋子么?她便摇头,老老实实:“妾身不生气的。”

眼看着男人磨着牙,一副要把她拆之入腹的模样,宝仪便一阵胆寒。她手脚并用爬起来,推他:“那侯爷觉得妾身应不应该生气呢?妾身只是个妾,恐怕连生气的资格都没有。”

沈渊庭低头,看着她的眼睛,目光古怪:“你想当王妃?”

他只听见了她说她是个妾。傅宝仪一个头两个大,摇头:“并非如此。只是妾身不知道侯爷在生什么气,也不知道侯爷为何这个时辰来侧殿。”

为什么?

她的颈子纤细,锁骨单薄,还留着他昨夜里放纵时候留下的红痕。她今日穿了浅红的纱衣,双肩圆润,低眉顺眼的模样乖巧。可沈渊庭知道,她不止有这一副样子。在床上她一生气,张牙舞爪的样子,活脱脱一只狐狸。她身上总是香的甜的,引诱着人舔一口,沈渊庭都怀疑她为了引诱他,身上抹了什么勾人的东西。

他并不知道他为何生气。

按理说,沈渊庭娶了别人,傅宝仪不哭不闹安安静静,应该是妾室的最高典范。

可沈渊庭看她这副淡泊样子,就是心里不舒服。

他对“为什么生气”这个话题避而不谈,而是大发慈悲放开她,姿态高傲:“本王要沐浴,你去准备热水。”

大晚上来这儿只为了沐浴?

行吧。

傅宝仪叫下人抬了热水进来,趁着他脱衣服之前出浴房,沈渊庭声音硬梆梆的:“我身上动作不方便,你过来。”

傅宝仪心里了然,今天晚上又不好过了。

她就不明白了,他为什么放着好端端的屋子不去,非得折磨她一个人?

一晚上都不安生,宝仪身上软趴趴的,没了说话的力气,浴桶里的水也没了一半,整间浴房都犯了潮,水溅的四处都是。

第52章

药房, 看病的人依旧多。宝仪得了空闲,和小徒弟下棋。她戴着兜帽,白嫩指尖落下一粒黑子:“近来可有我的信?”

小徒弟全神贯注, 点头:“有的。我一直给夫人攒着,从不告诉别人。”

宝仪微微一笑:“好。”

她曲指,落下一颗, 赢了。

王嫂一共给了宝仪三个纸条。无非写的梁府上的妾室每逢初一,十五, 便去清水楼。傅宝仪低头沉思, 今日正好是十五。

接近黄昏,上京大街依旧来往车马。傅宝仪叮嘱玉珠,找两身干净男装来, 主仆二人换上。

傅宝仪穿了男子装束,发扎起,头戴玉冠, 活生生一位俊俏公子。玉珠知道宝仪要去清水楼,打了激灵,那可是男子寻花问柳的污浊之地!女子怎么能去那种地方呢?

宝仪道:“你穿了这身衣服, 就是我身边的小厮。叫我一声公子听听。”

玉珠:“公…公子…可这…”

傅宝仪打断了玉珠的话。她已经下定决心。不能再犹豫了。

二人租了一辆马车,到清水楼。夜幕降临,巷子灯笼红黄交错。三两打扮轻浮, 穿衣暴露的女子立即扑上来:“诶呦,这是哪家的俊俏小爷, 之前怎从未见过?”

傅宝仪压着嗓子, 捏了一把女子脸:“小爷可是新客,把你们这儿最好看的姑娘给爷请来。”

那人见宝仪衣着华贵,相貌气质皆是不凡, 便打趣儿:“请我们青儿姐出来,可是要花银子的!”

傅宝仪道:“你瞧着爷像是没银子的?”

清水楼的秦妈妈一听来了贵客,立即迎上来,开了一间雅房。

二楼走木梯上去,淫词艳曲不绝于耳,各种声音交错,傅宝仪目不斜视,跟着老鸨进了贵客房。

桌椅,床榻,墙壁上悬着不堪入目的野画。宝仪撩开衣袍,大咧咧坐在桌前:“把你们家的青姐儿叫过来。”

老鸨脸上夸张,道:“我家青姐儿可还未见过客…只是卖艺不卖身呢。”

傅宝仪从怀里掏出一袋金子。

老鸨见钱眼开,伸出一颠,足有五十金!就算请个天仙也能把天仙从上面拽下来,连忙笑呵呵的去请人。

玉珠不知道宝仪要做什么事,抹了抹额头的汗。若是叫侯爷知道夫人来了这种地方,恐怕她小命都不保了!

很快,走廊传来一阵冗杂的脚步声音。

进来一位穿青衣,带白花的姑娘。她面色沉静,搂着把竖琴,倒不像是这种风水场子的女人。

青姐儿看了宝仪一眼,福身坐于桌前,声音轻柔曼丽:“公子想听什么?”

傅宝仪只问:“你在这楼里呆了多久?”

青姐儿回:“自小便在此处。”

傅宝仪沉思,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打。

青姐儿很快就忍不住了。她很好奇,这位模样俊俏的公子花高价请她来,难道就是问她一个这样简单的问题么?

窗外吹进一阵凉风。傅宝仪注意到,还没有开春,天气寒冷,青姐儿衣衫单薄。她便说:“披一件衣服罢,夜里风凉。”

青姐儿彻底诧异了。在这儿这么些年,叫她脱衣服的大有人在,叫她穿衣服的,这位公子倒是头一个。

她垂下头:“公子想做什么,直说罢。”

傅宝仪掏出一袋金子,直视她:“我只问你几个问题。你若如实回答,守口如瓶,这些都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