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看她:“哪儿来的钟表?”
静怡笑眯眯的:“要是买的话,肯定就不划算了,不如咱们自己造,买几个拿回去拆开研究研究,这个有样本,肯定好弄的很,王爷觉得怎么样?”
“主意挺好。”胤禛原本要摇头,但想了一会儿,觉得这主意正经还挺不错的,就又点头了:“回头我找人问问看,若是没人能做这方面的东西,那就算了。”
静怡忙点头,那可不就是算了吗?总不能去西洋绑几个工匠过来吧?哎,说起来,这主意正经不错?
又转了一会儿,两个人就找了酒楼吃饭。静怡也是打算开酒楼的,就格外的注意这家酒楼的招牌菜什么的,胤禛偶尔也会提醒一两句。
上午就是纯玩耍了,下午静怡就打起精神来做正事儿了。首先,这地方要清幽一些,刚才胤禛说的什么热闹之类的,纯属无稽之谈。她这生意,面对的是女性,而来酒楼吃饭的女性,则又是另外一个范围了。
首先你得有钱,没钱的女孩子多是吃路边摊,这不是静怡歧视没钱的人,而是事实就是这样,重男轻女的社会,女孩子能跟着去酒楼吃饭的,本来就是少之又少,能自己去酒楼的,更是不多了。
既然有钱,那有八成,不管是真的本性还是装出来的性格,总是更愿意在清幽淡雅的环境里坐坐的。
再者,现在女孩子的名声也比较重要,静怡可不想将酒楼开在闹市里,万一有什么纨绔想闹事儿之类的,连累的可都是那些娇姑娘们的名声。
她将酒楼开在僻静之处,再多放几个守卫,就算有人敢闯,她也能将事儿给兜下来。
当然,这地方不是好找的,静怡转悠了一下午都没能找到合心意的。眼看天黑,只好和胤禛转头回府。
然而,大约是这两天日子太好过了,静怡这才刚回来,福晋就让人叫她过去了。她原先还以为是安康闹出了什么事儿,但过去就发现,元寿和他那伴读,那拉家的公子,正一左一右的站着。
两个人脸上还都有伤,静怡当即就变了脸色:“这是怎么了?和人打架了?你们带的侍卫呢?”
福晋叹口气,摆摆手,让静怡先在一边坐下:“你先别着急,我让大夫看过了,这两个臭小子身上,就是皮外伤,没有伤筋动骨。”虽然是这样说,但福晋脸上的神色,可是不怎么好看。
“他们没和别人打架。”顿了顿,福晋继续说道:“他们两个自己打的。”
静怡有些反应不过来,福晋又叹气:“就是他们两个彼此,将对方打成了这样子。我问过了,这事儿,是阿布凯的不对。”
静怡转头看元寿,元寿面上带着些不高兴,皱眉不去看静怡。
“我现在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呢。”静怡笑着说道,福晋面上忽然就有了些疲惫:“阿布凯说了些过分的话,元寿听着不高兴,两个人就打起来了。妹妹,你先带着元寿回去吧,我会说说阿布凯的。”
静怡很是摸不着头脑,但福晋说让回去,静怡也就不耽误了,起身行礼:“好,那福晋多多注意身体,早些休息才是,小孩子打架是常有的事儿,福晋也不用太放在心上了,阿布凯年纪还小呢,福晋不要过多责备他。”
王嬷嬷带了安康出来,静怡伸手拉了元寿,娘几个就回了海棠院。
等坐下,静怡吩咐了王嬷嬷去找药膏,又叫了人过来点了炭盆,二月底的天气了,已经不是很冷了,但要给元寿脱光了衣服检查,最好还是点个炭盆比较好。
元寿七八岁了,很是害羞,不愿意让静怡看:“我回去找人给抹就行了,额娘不用担心的,阿布凯那小子也就是白白长了个个子,根本打不过我,我没事儿的。”
静怡伸手在他脑门上敲了一下:“不管长多大那也是我儿子,我怎么就不能看了?快脱,不然我一会儿叫你阿玛亲自来给你涂药!”
胤禛本来就在一边坐着呢,往这边看一眼,元寿立马就老实了,乖乖的站在软榻上脱衣服,让自家额娘转来转去的看。说实话,小孩子穿的也不算薄,元寿身上的伤,确实是没有伤筋动骨。
可元寿本来就被养的好,白白嫩嫩的,这被打了一顿,身上就有一些青紫,看着就有些下吓人了。静怡自己安慰自己,小孩子不打架的不算小孩子,尤其是男孩子,七八岁,恨不能飞上天的年纪。
但还是心疼,她一个指头没动过的孩子,被一个伴读给打了!阿布凯就算是福晋的亲侄子又怎么样?到底是姓那拉氏,元寿可是雍亲王的儿子,爱新觉罗家的子孙。
在爱新觉罗这个姓氏跟前,其余所有的姓氏,都是奴才!
平常静怡是很不喜欢说奴才这个词儿的,也很少对元寿说什么主仆之分,可现在气着了,就有些顾不得了。再说,这事儿她不说就算是不存在了吗?
“怎么回事儿?”静怡一边涂药,一边问道。元寿一开始还想打哈哈:“我就是看他不顺眼,不喜欢他,所以想打一架,没事儿的额娘,我都不觉得疼,我练功夫的时候,可比这个惨多了,摔一下整个胳膊都是黑的,额娘你不用担心的。”
静怡叹口气:“我知道你向来懂事儿,额娘以前也曾说过,对嫡额娘娘家的人好一点儿,你也从没对阿布凯不好过,所以你们这次打架,定然是有原因的,可是阿布凯做错了什么?”
元寿有些吃惊:“额娘你不担心是我做错了什么?”
“我自己的儿子我自己知道,虽然鼻孔朝天恨不能在脑门上刻着天下第一聪明人的字,但他向来讲道理,能听得进劝言。”静怡笑着说道,元寿黑着脸喊道:“额娘,你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
“夸你呢,你虽然不算天下第一聪明,但也绝对能排的上前一百。”静怡笑着说道,看没了别的伤处,就给元寿将衣服穿上,抱着他放到地上,元寿踢腿:“额娘我都不是小孩子了,你不要抱来抱去的,我自己会下来的。”
“你长大七老八十也得叫我一声额娘,也照旧是我儿子。”静怡戳他脑门:“好了,现在站好了,给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说不明白明儿就不用去上学了,你看你阿玛也没用,你阿玛教训你的时候我是从来不插手的,但我问话的时候,你阿玛也是从来不会管的。”
这也算是两个人的小默契,谁也不去干涉谁的教育方式。
“若是不老实,晚饭也别吃了,当然,点心什么的也是没有的,你今儿就和安康住一起,等你什么时候说了才能吃饭。”
安康在一边拍手:“好啊,和哥哥一起住。”
元寿瞬间想起自己被尿冲醒的早上,一张脸别提那表情多郁闷了。再看看胤禛,很明显,胤禛那表情就是不想搭理的。
左思右想,衡量了一番,又估摸自家额娘的武力值,然后才哼哼唧唧的说道:“阿布凯说我小舅是沾了阿玛的光,这才能跟着出征的,是占了他们家的好处。”
静怡想了想才问道:“他原话是什么?”
元寿又不想张嘴了,捏着手指头就是不出声。
“你不说那我就随意猜了啊。”静怡挑眉:“他是不是说你小舅没本事,吃软饭?拽着女人的裙子上来的?”
元寿一脸吃惊,静怡又说道:“还说你小舅现在享受的一切,该是他们那拉家的?说你现在享受的,也不该是你得的?还说了你额娘我的坏话?”
她一边说,一边看元寿的表情。元寿就算再聪明,也还是小孩子,所以静怡再教导他的时候,从来不说康熙胤禛还有福晋的坏话,向来是夸赞他们。
再说又是亲儿子,元寿抖抖眉毛静怡都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于是,就将元寿精心修饰过的话,全都给还原出来了,看元寿还是一脸吃惊的表情,静怡忍不住叹气。
这事儿,其实她早有预料。
福晋没儿子,别说福晋是已经猜出来胤禛的前途了,就算是没猜出来,也还有个雍亲王的爵位在吊着呢。若是福晋有儿子,能享受外戚最好待遇的,定然是那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