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个时候顾锦沅到底是皇后,折辱她也就罢了,现在呢,现在算什么?
偏偏顾锦沅见顾兰馥停下,好奇地问:“咦,妹妹怎么不讲了,我听得正入迷呢。”
入迷?顾兰馥恨不得直接给顾锦沅一巴掌。
她就是在装,就是故意戏弄自己作践自己。
若不是自己怎么也要想办法把她引到这个彩棚,她才不会在这里忍气吞声。
旁边的谭丝悦抿唇笑了,她看出来了,这姐妹两个不对付得很。
她是睿远侯府的女儿,论起品级和地位,其实她爹并不如宁国公,不过谭丝悦是侯府中从小宠大的,又是无法无天的性子,这么大的年纪,还没学会在结交闺中好友的时候也去拿父母辈的品级地位那一套来衡量,是以如今看顾兰馥不自在,她心里畅快得很,看着就高兴。
顾兰馥听着这话,心里更加不痛快了,不过看看这边彩棚,正是要落水的那个,她还是耐着性子继续给顾锦沅讲典故,讲得嗓子都有些干了。
她一边讲,一边在心里算计着时间,看看到了鸣放礼炮的时候了,那个彩棚也到了坍塌的时候了吧?
极好。
顾兰馥攥紧了拳头:“姐姐,我想起来了,刚才我遇到表姐,表姐说过要和我一起鸣炮的,我得过去一趟。”
说完,她看了一眼那彩棚,确认无疑,这就是那个会坍塌到水里的,当下转身就要离开。
第14章 彩棚坠落
谁知道顾兰馥刚迈步要走,就听见顾锦沅道:“妹妹,你慢些走。”
顾兰馥心中不耐:“姐姐还有什么事?”
顾锦沅笑指着一旁:“妹妹你看,这里有些果茶,我替妹妹来倒一盏润润口,不然妹妹给我们讲了这半日,连个酬劳都没有,岂不是显得我不讲道理?”
酬劳?
顾兰馥听了,满心的不高兴,若她不提酬劳这两个字也就罢了,她提这个,这是什么意思,还真把自己当成给人讲解的伶人了?
可是顾锦沅此时还是笑着,笑得诚恳柔和:“姐姐,你用些果茶吧,我听着你刚才嗓子都有些哑了。”
说着间这果茶已经递过来了。
顾兰馥其实心里着急,她生怕这彩棚提前坍塌了,到时候自己岂不是也要跟着倒霉?但是如今顾锦沅拦住她,她又不好强行要走,不然顾锦沅起了疑心怎么办,无奈之下,只好耐住性子,接过来那果茶饮下。
她心里急,自然是文雅不得。
顾锦沅从旁慢声细语地劝:“妹妹喝茶时不可贪多,仔细别人看了笑话。”
顾兰馥:“……”
她咬牙,好吧,慢下来。
这么一口口喝着,心里却是犹如敲鼓一般,手心都要冒汗了,这彩棚万万不能这个时候坍塌,万万不能,必须等她走了再塌!
顾锦沅好整以暇地看着顾兰馥,她自然是注意到了,顾兰馥跑过来的时候就鬼鬼祟祟的心怀鬼胎,刚才给自己讲什么典故更是心不在焉,时不时往那彩棚上看。
彩棚上有什么呢,顾锦沅不懂。
不过当看到旁边的水时,她心中疑窦顿生,该不会这里有什么危险吧?
后来顾兰馥那迫不及待想离开却又必须忍住的样子,更是让她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顾锦沅就这么好笑地看着她,看着她急躁躁的样子,看着她在那里故作淡定的样子,心里不免叹息。
她那亲爹顾瑜政和胡芷云,到底怎么养的这女儿,心性也太不淡定了。
但凡她再稍微能掩饰一些,也不至于被自己看出端倪来。
顾兰馥总算喝完了那盏果茶,她终于可以离开了。
当她踏出那处彩棚的时候,心都是在颤,生怕下一刻自己就听到轰隆的一声,彩棚坍塌到水里,自己也跟着倒霉。
好在,并没有。
当踏出彩棚的那一刻,她原本盼着彩棚不要坍塌的心顿时变成了盼着彩棚坍塌,她希望彩棚赶紧坍塌,把顾锦沅跌到水里。
她回眸,看着顾锦沅站在那里,她今日穿着一身挑丝广袖缟绢丝衣,这样的衣服,穿在身上自然衬得人比花娇,可若是落在水里,那衣服湿透了贴在身上,就难看了。
说不得名节尽毁。
顾兰馥咬唇,眯起眸子来,她瞪着顾锦沅狼狈的那一刻。
不知道出了这么一个大丑,以后她还有脸出门吗?
只要她跌下去,自己必是要跑过去,喊着姐姐,哭着说姐姐这可怎么办呢,到时候让所有的人都知道,这是她顾锦沅,万万不能给她留一点情面。
顾兰馥这如意算盘打得紧,越想越觉得这场面太美,一时又忍不住看看那边,怎么还不坍塌呢?也该到时候了吧,她明明记得,就是在鸣炮响起时,这彩棚坍塌了的。
顾锦沅此时也在看这彩棚,谭丝悦更是纳闷了:“你这妹妹怪怪的啊!”
顾锦沅细看过后,也是有些奇怪,这彩棚看上去颇为结实,并不像是要出事的样子,那么刚才,顾兰馥那副仿佛这里有鬼的样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过她也没提这事,只是道:“我们也看了一会了,还是回去吧,等下寿宴好像要开始了。”
谭丝悦却是意犹未尽:“等下是鸣炮贺寿,鸣炮贺寿过后,待一会才会开寿宴呢,而且这寿宴啊……啧啧啧,反正咱不着急过去,慢慢等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