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节(2 / 2)

与兄书 布丁琉璃 2588 字 4天前

“吴相国?他不是入狱抄家了么?”

“是啊,但最终的审判不是还没下来么?公子手中掌握着他贪墨、贩卖私盐的重要物证,只要杀了公子夺回物证,吴家这一百足之虫便能起死回生。”

沈莘道,“前些日子,已经有人试图混进祁王府去偷物证,公子为了引出幕后主使的藏据点,这才没有打草惊蛇。谁料他们狗急跳墙,竟然敢当街刺杀,还连累了你……”

沈莘不住摇头,嗤笑道:“彻底激怒了祁王府,那便只有死路一条。”

“可是,九哥为何要动相国府?”谢宝真抓到了关键处,问道,“我记得六哥因受信阳女侯牵连出事那会儿,九哥不还和吴相国有私交的么?”

“原本相国府和祁王府是有利益往来,但千不该万不该,那吴胖子不该当众讨伐谢家,还在公子面前羞辱了你。”沈莘瞥了谢宝真一眼,笑道,“一则,吴胖子的确有罪;二则,公子是在为你出气呢。”

未料还有这般内情,谢宝真仿若醍醐灌顶,总算明白谢霁所说的‘私怨’是怎么回事了。

“原来如此……”谢宝真垂下眼睫,懊恼道,“可他为何不解释清楚呢?”

见她如此反应,沈莘反倒有些讶然,小心翼翼道:“怎么,你不知情吗?”

谢宝真摇了摇头。

“罢了,公子那人总是做得多说得少。”沈莘挠了挠脖子,凑过来恳求道,“那个宝真,公子不说总有他不说的道理,你千万别告诉他是我说漏了嘴。”

“放心罢,沈姐姐。”

回想起九哥那句自嘲般的‘怕你不要我了’,谢宝真又是心尖一疼,闷得慌。

谢霁虽然将自己遇刺之事压了下来,但谢府势力根植江湖朝野,如此动静怎会瞒得住谢家上下?

初九,谢霁备了厚礼登门拜访,谢宝真最担心的话题依旧来了。

席间,是谢临风先提及遇刺之事,淡然问道:“当时,宝儿也在你车上?”

当时遇刺时,谢家派去保护谢宝真的护卫们也在场,有两人还受了轻伤,是不可能有撒谎否决的余地的。何况谢霁虽手段狠绝,却并非推卸责任之人。

谢宝真在一旁拼命使眼色,示意他不要说实话,可他只是朝着她温和一笑,随即挺直背平静道:“是。”

闻言,谢宝真懊恼地垂下头。

面对眉头紧蹙的梅夫人,谢霁继而道:“但是,我护住她了。”

“你能护她几次?”梅夫人道。

没有丝毫迟疑,谢霁低哑道:“只要我活着,便护她一辈子。”

“是真的,九哥很厉害,没有让我受一点伤!”两人的婚事好不容易出现一点转机,谢宝真生怕家人因此而悔婚,忍不住站起身为谢霁说话,“而且有错的是那群刺客,不是九哥!是他们触犯了王法,九哥只是为了保护我而已,还请爹娘和兄长不要为难他……”

“宝儿,你坐下!”梅夫人顿下茶盏,轻喝道,“有什么话心平气和讲清楚,在宴席上嚷嚷,成什么样子?”

谢宝真悻悻坐下。

见她这副模样,谢霁难掩心疼,开口道:“是我的错,请伯母莫要责怪宝儿。”

梅夫人道:“她是我的女儿,眼睁睁看她一次又一次陷入危机,我的心疼只会比你更甚。祁王殿下,我们谢家不缺钱财不缺权势,你要娶我的女儿,光凭两句话可不行。”

“也罢,既是为婚事而来,我们索性把话谈开了说。”一直沉默的谢干发话,起身道,“阿霁,随我来书房一叙。”

第74章

谢干的书房很大,谢霁已来过几次,可每次来都是不一样的心情。

炭盆中的银骨炭闪着炙热的红光,梅夫人亲手取了上等的沉香置于香炉中点燃,盖上盖子,袅袅的烟雾便在空中升腾聚散,仿佛一缕幽怨渺茫的梦境。

谢干在书案后撩袍坐下,示意谢霁道:“你也坐罢,阿霁。”

这么多年过去,谢干早已两鬓霜白,私底下却依旧如往常那般唤他“阿霁”,闻之亲切自然。

谢干看着面前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少年,感受着他从骨子里释放出来的强大气场,恍惚间,仿佛那个从平城大雪中捡回来的破败少年只是大梦一场。

屋内寂静,谢霁没有随意落座,而是将早就准备好的礼盒奉上。暗红色的朱漆扁盒,打开一看,里面并非金银也非珠宝,而是两本厚厚的簿子还有些许地契。

“这是何意?”谢干问。

谢霁道:“祁王府近两年的账簿和地契,所有的都在上面。这些,便当做我娶宝儿的诚意。”

簿子上详细记载了祁王府所有产业收支和利益往来,明面上的和见不得光的俱在上面。谢干随意翻看了两眼,心中一惊,没想到谢霁在短短两年多内就成长到这般地步了,不由叹了声“后生可畏”。

谢霁将这簿子给谢干过目,既是表明了自己的实力,也是将自己的命门交到谢家手中。以后若是他负了谢宝真,光凭这些账簿,谢家便能置他于万劫不复之地……

如此不留退路的行径,倒是符合他果决狠辣的性格。

梅夫人与谢干对视一眼,方合起簿子,将它收回盒中锁住,淡漠道:“这些,你拿回去。”

望着被退回来的盒子,谢霁唇线抿紧了些,执着道:“若是这些仍然不能使伯父伯母安心,还需要什么,尽管与我说。”

“阿霁,你对宝儿的心意,我们都是有目共睹。这些簿子是你保命的东西,莫要轻易拿出来示人,即便是我们也不可以。”谢干仔细想好措辞,方语重心长道,“嫁女儿不是一场交易,我们也不需要你用这些东西来换宝儿。”

“我知道。”谢霁的嗓音低哑,像是被冰阻塞的冷泉,“我只是想让二位放心,看到除我身份和过往以外的东西。”

“现在说‘放心’二字,未免言之过早。”梅夫人的神色不辨喜怒,冷艳道,“祁王殿下,并非是我们夫妻为难你,实在是你的地位和处境有太多危险性。那样的刺杀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宝儿乃我们的掌中娇,我万不能接受她嫁给一个会使她置于危险中的男人。”

“此事我会处置妥当。”谢霁道,“绝不会有下次。”

梅夫人道:“还请殿下说说,如何处置才能一劳永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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