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就有和福运长公主交好的笑着递话:“怎么谁还敢惹我们长公主,进宫请陛下太子做主。”
福运长公主笑着指指顾默默:“可不就是她,前些日子本宫想请她,给本宫小儿子的岳母作幅画。被她推拒,噎得本宫几日里不舒爽,今天看到弟妹也被拒了,这气算是顺了,反正也不是拒的本宫一个。“
顾默默知道这是福运长公主为她解围,浅笑不变的说道:“一点微末技艺,公主王妃抬爱臣妇不胜感激,只是国有法度,只能请在座诸位宽宥。”
顾默默这话等于把在座所有人,以后开口的可能都挡了,这样纯王妃面子便不会难看,反正都一样。
在座的大部分都得过顾默默的画像,再者她说的也没错,于是纷纷解围:“好险,本王妃原本也有这样的打算,看来不用说了。”
“哈,本妃也和福运长公主一样被拒过。”
有人解围,而且顾默默明说都不会接,纯王妃面子回来,笑嗔上一个:“也不见你跟我说声。”
“哈,干嘛就本妃和福运气不顺,要不顺都不顺好了。”
不一会水榭里便言笑晏晏,顾默默也被叫起重新坐下,纯王妃还有些不好意思。顾默默倒是宠辱不惊,依旧浅笑恭谨。她有与众不同的画技,这些麻烦再给贵妃作画的时候便预料到了,今天借着纯王妃算是一次解决了。
这赏花宴直到午后才散,顾青云的妻子周氏坐在马车里半合着眼,晚碧半蹲半跪帮她捏腿。
“你中午借故做什么去了?”马车里响起周氏不轻不重的声音。
晚碧手顿了一下,才继续轻轻揉捏。顾默默的事她虽然想用来讨好顾青云,可后宅的主子是周氏,顾青云为官还好,可是于后宅实在糊涂,否则顾默默也不会落得发卖的下场。想想自己的卖身契都转到周氏手里,就可知顾青云有多糊涂,因此周氏决不能得罪。
晚碧垂着眼慢声慢语的说道:“婢妾在那里碰到一位故人,就是原来少爷的另一个大丫鬟顾默默。”
“什么?”周氏震惊的坐直。
当初假托顾默默已死,顾青云竟然以正妻礼待,为其服一年齐衰,周氏就知道自己做对了,顾默默决不能留。
晚碧双膝跪倒:“奴婢没有看错,还说了几句话。只不过如今她是正四品恭人,不知是哪位王爷的侧室。”
正四品恭人?顾默默,周氏心里嘀咕,忽然一个不敢置信的念头闪出来,她焦急地问:“你问清楚了,果然是正四品恭人?”
晚碧噎了一下,有些犹豫:“没穿命妇服婢妾也不能断定,不过她的丫鬟是那样说的。”
顾默默、顾默默,周氏知道今天有一个,和顾青云心上人同名的四品恭人来赴宴。也知道她一手画技了得,描人绘形呼之欲出,是京中皇亲的座上客,更是曾经智挫鞑靼的奇女子。她怎么可能是,顾青云心里那个温柔绵软的顾默默?
周氏虽是武将家出身,幼时琴棋书画也都有专人教导。后来嫁给顾青云,为了夫妻和合,还专门学了一阵。顾默默作的人像,她有幸在一位王妃家见过,而顾青云精心收起来顾默默的画作,她也见过,实在不像一人所为。
“你确定是顾默默?”周氏皱眉问道,为了这个人,顾青云几年来一直淡淡。自从有了迪儿,更是每个月应付个日子,倒是对晚碧宠爱有加,只为晚碧是顾默默的知心姐妹。
“婢妾自幼和顾默默一起长大,绝不会认错,况且她也没有否认。”即便是说到这里,晚碧也没有把这个顾默默和京城传闻的顾默默联系起来,她太了解顾默默了实在是不可能。
周氏心烦的靠到软垫上,这件事要是捅到顾青云面前,他们两相敬如宾恐怕就成了相敬如冰。
“这件事暂时不许告诉少爷。”周氏揉着额角说道。
“是”晚碧垂着眼温顺的回答,心里却不肯放过这个机会。
“别忘了,你的身契在我这里,就算你有忆默我也能处置你。”周氏冷冷地威胁,忆默是晚碧不足三岁的女儿。
“是,婢妾明白。”
晚碧依旧温顺的回答,可是顾青云虽然长找自己,要么是还拿自己当丫鬟用的顺手,要么是一起说顾默默的事。她却得想办法生个儿子才能立身,眼下就是机会。
下午,阿蛮到书房跟牛大壮禀报:“大娘今天在赏花宴遇到一个女子,后来奴婢打听到是从六品扬州泰兴知县顾青云的妾侍。”
牛大壮放下书卷,面无表情的挥挥手,阿蛮屈膝退下。
顾青云来了,牛大壮坐了一会起身,从窗户里看向东屋,心里默念:娘子……他的心思复杂难辨。
第63章 顾青云
顾默默不知道顾家妻妾各有心思, 也不知道牛大壮的复杂, 只是梳洗完换上家常衣裳,来找牛大壮。
“我今天遇到故人,才想起来你还不知道我的过往, 我跟你说说, 你好心里有谱。”
顾默默说得随意,牛大壮却听的心潮澎湃,他伸出胳膊把顾默默抱进怀里,抱得紧紧的 。
“娘子……”娘子,我终于走到你心里了, 终于。
“笨蛋,松手啊,你想勒死我!”
牛大壮一个心情激昂不小心用力过猛, 察觉到娘子,又在自己怀里活泼的拳打脚踢,牛大壮有了和去年不一样的情怀。
他像去年一样放松一点, 好让顾默默喘口气, 然后又坏笑的抱紧, 让娘子那口气又被勒出去。
!!!顾默默炸毛了,是有多幼稚,这有什么好玩的?今年她比去年有经验,不再拳打脚踢,伸出两根手指,拽住牛大壮的耳朵一拧。
“疼、疼、疼, 娘子疼……”牛大壮一边嚷嚷,一边把顾默默轻轻放到地上站稳,然后急忙用手去虚捂着自己被拧的耳朵“娘子疼……”
顾默默冷笑:“我一点也不疼!”
牛大壮弯着腰苦脸:“娘子,为夫错了再也不敢了。”
“你倒是认错快,那天改了?”顾默默多使点力气。
“疼、疼、疼娘子为夫真的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真的再也不敢了。”牛大壮尽量把耳朵凑近顾默默,弯着腰倒像是要靠到顾默默怀里。
以前有一部大胡子,看着憨憨的,现在明明俊帅有型的一个青年,却依然耍宝逗自己。顾默默心软了,放开他走到窗边的小几旁坐下。
牛大壮沏了两杯茶,端过来放下,一杯给顾默默,一杯给自己,然后坐到小几另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