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磕磕绊绊,简直觉得自己随时有生命危险。
但还得硬着头皮继续:
“……当然这个事情也是我经手,我当时是没有办法,然后他们逼我……嗯,让下重手。我下不去手,就找人象征性的抢了伊小姐的行李,——这个实在对不起。”
他看也不看,对着伊糖的方向点头道歉。
“我当时在别人手下混饭吃,嗯……抢走了箱子,还有护照,还有你箱子里面的东西现在都没有了,然后有一个镯子,我今天刚刚给肖扬了。”
肖扬把那罗马字母镯掏出来,放在桌上。
刘绍辉继续说:“嗯……这事情就是这样,就是所有的事情都是因为:其实有人想得到程浩然后求而不得,然后……影响了你们两个,让你们俩分手。”
他站起来,左右对着伊糖和肖扬的方向道歉。
又对伊糖说:“……我真的没有想过伤害你,当时因为肖扬不同意和你分手,才会让我们去,如果你出点大事,残废了或者什么的,你一定会跟肖扬分手的,这样肖扬就能跟我们大小姐在一块儿了。我因为不愿意下手而得罪了岑遇安,所以在公司待不下去投奔了李总。就是这个情况,求你们多见谅。——我那个公司还有事,我先走了。”
他说完就走了。
办公室里三个人,一时间鸦雀无声。
伊糖站起来,手伸过去,拿过中间的罗马字母镯,里面有她的名字,她拿着转了两下就找到,看着肖扬,她什么都没说。
肖扬说:“我一定给你个交代,李英正想收拾岑遇安,我以后,就是什么都不干,也和他们没完。”
伊糖把那镯子推给他:“这个我不要了。”
肖扬说:“回头我给你买个新的。”
伊糖想了想,又把镯子拿了回来说:“算了,又不是这镯子的错,别人把它抢走了,算计它,它也没有错。”
她转身,怨念地看着旁边的程皓。
程皓在地狱门口转圈圈,这事情这样摊开全是他的错,他简直没脸要和伊糖说话了。
伊糖走过去一步,看着他,眼神带着埋怨。
程皓坐着不动,生怕伊糖下一秒暴怒甩了他。
出了这样的事情,真是甩了他一点不出奇。
他要是伊糖,也至少会气的不理他了。
却没想到,伊糖只是那么怨怪地看了他一会,而后说:“镯子没有错,可是你有。你怎么这么倒霉,认识这样的一对父女。”
语气是埋怨的,但更多的却是心疼的。
程皓伸手搂住伊糖,他坐着,她站着,他抱着她,从没有这个姿势,紧紧抱着她的腰。
刚刚那一会,他真的以为他要失去她了。
伊糖的手摸着他的头发,好像把他细微的心有余悸都一清二楚。
肖扬站起来说:“这事情回头咱们再商量,我公司有事,也先赶回去了。”
他仓惶离开了葆皓。
开车回公司的路,几次和别人差点追尾。
他觉得自己要疯了,伊糖就那么喜欢程皓,就那么包容他,护着他。他从来都没有觉得程皓是需要人迁就保护的。
但刚刚伊糖那样抱着他,一副维护到护短的样子,给了他巨大的震惊。
原来还可以,那样的爱一个人。
他一脚刹车停在红灯前,但还是迟了,撞上前面的车。
前面的车主下车来,走到中间相撞的位置查看,又走过来找他理论。
他坐在车里一动不动。紧紧锁着车门,任由越来越多的人在窗外咆哮。
心里天翻地覆地想着:曾经,伊糖也是那样对他的,她和他去庄瑾瑜的公司,她把房,把车都给他,又用自己的钱让庄瑾瑜给他安排出国旅行。
她曾经……也是像今天护着程皓一样护着他的。可是他……竟然现在才看到这份心意。
***
不知道怎么回的公司。
李英先叫他去看了看撞车有没有受伤,知道他没事,李英让他放假休息。
肖扬坐在李英巨大的办公室里,终于第一次体会了李英为什么带他在身边,这个人的孤寂,高处不胜寒,周围都是布满心机,想要借着李英攀爬的人。
他对李英说:“李哥,你能不能帮我对付岑遇安?”
李英久久地凝望他,而后说:“你等三年吧,他们公司的那栋楼,怎么说也是咱们市地标型建筑,他在这行也算有点根基,关键他公司没什么不良投资,目前想从资金链上下手还需要时间。”
肖扬知道这是真话,李英一直在部署吃掉岑遇安这条小鱼。
他说:“不用三年那么久,李哥。要是我能弄来岑遇安行贿的证据,你敢动他行贿的那条关系吗?”
李英停下写字的动作,扔下笔站了起来,走到他面前说:“你能弄来他行贿的证据?”
肖扬点头:“你能帮我们报仇就可以。”
虽然猜测李英原本就是要这个,但此时只得装傻。
李英走到窗前,远处可见鼎盛集团的大厦,那片地的位置太好了,当年岑遇安走了狗屎运才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