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喜把信双手奉上,卢玉萦慢悠悠的拆开,把空了的茶杯推出去,说:
“续上。”
“是。”小喜屈膝行礼,端着茶杯离开。
卢玉萦拿出信纸,看着苍劲有力的字,嘴角微微上扬。
她最喜欢的人,亲笔写的东西,怎么看怎么喜欢。
这二年,他们俩的书信不断,李明恒所有的事情,她全都知道。
虽然爹爹不曾告诉她,但是她心里清楚,爹爹是疼她,不想她知道了之后加倍思念。
信读到一半,梁桂芳气呼呼的声音,从远往近传过来——
“不行,什么玩意儿啊!迎亲他不来,派个随从过来算什么?我闺女是亲生的,我不同意这样。”
“孩子他娘,你该知道咱们东陵的规矩,这不是……”
梁桂芳没等丈夫把话说完,就站在闺房门外,掐腰指着卢长东的鼻子,说:
“我不管什么规矩,哪有迎亲新郎官不来的道理?我告诉你,他要是不来,我闺女就不嫁,什么东西!”
卢玉萦见状,继续往下读信。
当看到内容后面,也明白了母亲为什么会如此生气。
确实提及了,没法回来迎亲,让她谅解。
虽然失落,但能明白他的苦衷。
当年,三舅舅外派,大舅舅出征受伤,生死未卜。
二姨母特意出宫去了辽东,三舅舅也很想过去,但却不能擅离职守。
这是规矩,也是律法。
卢玉萦起身,把气呼呼的母亲扶进屋,冲着父亲眨了下眼睛,说:
“娘,您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生气啊!”
梁桂芳闻言咬牙,吸了吸鼻子,不舍的说:
“我能不生气吗?你爹刚才跟我说,让你这几日准备好东西,就去那边。这算什么?夹包走啊。就算是皇上说的,也不能这么委屈你啊!”
她身上掉下来的肉,第一个孩子,那种感情根本不一样。
卢玉萦明白母亲的心疼,拉着她的手坐下,正好小喜端茶回来,直接把自己的茶杯放在母亲的手上,说:
“娘,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当年三舅舅想去看大舅舅,不也没去成吗?女儿一个人过去吧,至于拜堂、回门,三年以后回来再说。”
“三年回来?根本回不来。”梁桂芳说到这儿,又怨怼的白了丈夫一眼,道,“你爹说了,最起码明恒要在那边连任两回。哪有这样的,你说说,哪有这样的!”
卢玉萦耸肩,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母亲,不过她真的对这些不在意。
不能来迎娶无所谓,只要他们能成亲、能在一起就行。
紧紧握着母亲的手,故作无碍的摇摇头,说:
“娘,小舅……恒哥哥是您眼瞧着长大的。我们在一起那么久,真的不介意这些。”
梁桂芳闻言,恨铁不成钢的跺脚,说:
“你啊,真是出息啊!”
卢长东瞅着闺女,也是无奈的摇摇头。
就在这时,管家从外面急匆匆的进屋,行礼一下,说:
“启禀老爷、夫人,皇后娘娘明日在琮渺宫召见大小姐。”
梁桂芳一听就要拒绝,话到嘴边没等说呢,卢玉萦直接捏了一下她的手,无声的冲她摇摇头。
对方是当今皇后,让人过来传话,哪能轻易拒绝。
平日私下他们怎么样都好,直接当着下人面若是回绝,皇后的面子搁哪儿?
梁桂芳也是一时生气,等缓过神来,深吸口气,道:
“你去跟那人说,明日大小姐会准时进宫。”
“是,夫人。”管家出去了。
卢长东撩袍坐下,看着他们母女,无奈的道:
“这事儿当初答应就应该知道是这个结果。你现在再抱怨,也于事无补了。”
梁桂芳闻言火大,可碍于女儿在跟前,她不能跟丈夫吵,只能一个人“吧嗒……吧嗒……”的落泪。
她这个样子,不仅卢长东心疼,卢玉萦也揪心。
搂着母亲的肩头,深吸口气,喃喃地说:
“娘,您别这样啊!我就是去嫁人,没说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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