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八针扎完,连句哼哼声都没有。
不过后背的汗,已经出来,有的顺流而淌。
齐妙看着一动不动的病者,心里对他倒是有几分崇拜。
她曾经也扎过,扎的过程中喊叫声、哭闹声绝对超乎人类想象。
收针放在一旁的烧酒内,然后把他的外褂拿过来,盖在他的身上,说:
“二号。”
“是。”管事的出去,再把二号带进来。
屋内一共三张床,上午来扎的都是男子,所以并不会出现男女有别的想象(齐妙就没把自己当成女子)。
一个时辰的时间,齐妙扎到了四十七号。手法快,下手准,除了第一个齐妙给管事的讲解之外,剩下的全都没有。
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他们每天教那些学徒,可比她还要过分。有的甚至为了藏私,什么都不说,全靠小学徒自己悟。
送走了第四十七号病者,齐妙示意暂时不要喊。
来到一号男子的跟前,把他的外褂取下,然后开口又道:
“扎脖子了。”
“好。”
那人这次更加配合,显然刚才的不适过去,应该有些明显的改观。
脖颈处扎的不多,但扎到第四针的时候,那人手动了,直接摸着自己的发顶,发出闷哼的声音。
管事对这个再熟悉不过,看着他轻声的解释着:
“这位爷儿别怕,这是给您通经络了。刚才齐姑娘这针扎下去,把您有些淤堵的经络打开,这样不会得桂枝汤症。”
男子听了“嗯”了一嘴,没有再出任何声音。
齐妙下针,观察他的变化,淡淡的说:
“你应该经常生气、发火吧。有些阳亢的前兆了,注意缓解自己,少喝酒。”
阳亢,中医的叫法,现代俗称高血压。
齐妙拔针,用烧酒泡过的棉花给他抆血,然后又拔了个血罐。
这是其他病者从来都没有的待遇,至少管事的没有看到。
齐妙看着他疑惑的样子,出声又说:
“拔血罐,是释放里面的压力,让阳亢不再形成。但这只是前期,要想根治,最起码得三个疗程。”
说完,扭头又看了看他,轻叹口气,道:
“你是哪儿的人?”
“京城。”
齐妙听了撇嘴,有些无奈的说:
“暂时德济堂好像没有要去京城的意思,你这病……我给你的忠告就是先喝药调节。等京城的德济堂有了这个,然后你再去扎。”
“好。”那人完全配合。
齐妙伸手起罐子,管事的忙用纱布抆拭。
“好了。”
那人听到齐妙这话,缓缓地爬起来,开始穿衣服。
齐妙把针消毒好转身,见到他的正脸之后微微蹙眉,道:
“怎么是你?”
那个中年油腻男。
独孤靖涵看着她点点头,轻笑着道:
“小姑娘医术不错,腰酸的毛病刚才不适感过去之后,缓解许多。”
齐妙听了嘴角狠狠抽了两下,若是知道病者是她,她才不会浪费口舌。
不过……
略有些同情的看着他,道:
“回去之后,记得我说的。别喝酒,少动怒,多吃水果、青菜。你的身体已经走向下坡路,所以自己要注意点儿。”
“你在同情本……我?”
齐妙白了他一眼,扭头来到桌前快速的写方子。几笔之后,吹干纸上的墨迹,放在一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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