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庐这个时候得往前上,吸了下鼻子,说:
“爹,那你是咋个想法?”
“能咋想,肯定是他们回来啊。这……又没分家,他又没有儿子,就俩闺女,在那边……能成吗!”梁宿友说着实情,可这个实情的结果就是……
把两个儿子推得更远!
梁安晃悠了两下脖子,发出“嘎巴……嘎巴……”的响声。
屋子里本就安静,顿时显得这个声音更加的阴森。时机差不多了,清咳两声,道:
“爹,娘,我问你们个事儿啊。下雨、有疫情的时候,你们带着霞儿去我大姐家了,是吗?”
梁宿友听到这话,心里“咯噔”一下。
这事儿办的不地道,可那会儿就寻思赶紧保命。
大闺女家肯定容不了这么多人,所以就带着媳妇儿跟老姑娘走的。
说到底,他们是没想到这两家人能活着。
以前发生疫情,那都是整个村、整个村的死人,无一幸免。
梁安盯盯的看着梁宿友,见他没说话,继续又说:
“爹,我跟我媳妇儿、汉森的口粮去哪儿了?我们这个月该拿了吧。”
轰——
梁安是一个炮弹接着一个炮弹的往外扔。
梁宿友这后背的冷汗是一层接着一层的往外冒。
王氏看着三儿子,又看了看三儿媳,冷“哼”一声,说:
“还吃呢,喝都喝不上流吃什么吃。去你大姐家不吃、不喝吗?哪还有粮食了?你藏私也好意思。”
轰轰——
王氏这话是彻底捅了马蜂窝。
梁安气的一拍火炕,看着王氏,气呼呼的道:
“娘,你摸摸良心,摸着良心说话。你去我大姐家,拿了多少粮食,咱们一家好几口的口粮,你全都拿走了,你们去我大姐家都造了?”
造了,七家屯土话,吃了、花了、用了的意思。
“你偏疼闺女,爹偏疼老大,既然如此,当初你们生完这俩就别生了啊。何必把我跟我二哥生出来惹你们厌。”
“现在好了,粮食没有,老大不回,地里也白费了。一家等着扎脖吧。我藏私不藏私,你看见了?谁看见了?”
梁安说完放挺,现在的他心灰意冷。
即便说藏私,没有证据,找不到银子,也无济于事!
自己的母亲盼他绝户,现在又是这般无情,他对这个家还有什么感情可言。
呵呵!
梁宿友见屋里的气氛太尴尬,重重叹口气,道:“老三啊,这事儿……是爹跟你娘欠考虑。可那个时候……”
“患难见真情。爹,你是真的不想要儿子、孙子了。”梁安说完,下地穿鞋,明显不想再听他们的“苦衷”。
当得知闺女买了那么多的粮食,就她跟媳妇儿还有二哥照顾生病的睿达媳妇儿,那心揪的直发疼。
如今老大不回来了,他们没有粮食了,现在知道找他们了,凭什么?!
曹氏看着当家的样子,心知他是真的恼了。跟着下地穿鞋,二人一前一后的出了屋子。
至于梁庐,压根也没打算管,拽着媳妇儿也出来了。
四个人站在院子里,正房内顿时传来了王氏嚎啕大哭的声音。曹氏跟蒋氏互看一眼,谁也没上前劝自家当家人。
事情出的太多,真的会让人寒心。
如今这个情况才知道难过、哭泣,真的已经太迟了。
梁安看着梁庐,轻叹口气,道:“二哥,这主意还得你来拿。不过……等两天吧。”
“放心吧三弟,二哥心里有数。你们先回去,我想出来了就去找你们商量。”梁庐知道他们夫妻俩不愿意在这边,忙让他们先走……
……
齐妙坐在院子里,看着梁汉森打拳,一脸“小迷妹”的表情。
果然,练功的男人最帅,要多帅有多帅。
梁汉森打完拳,扭头瞅着妹子的表情,自豪的说:“怎么样,你哥是不是最棒!”
“嗯,可棒了。老帅了!”齐妙边说边比划着大拇指。
梁汉森早就知道“帅”是什么意思,走过来,伸手轻弹她的额头,道:
“你啊,也是个胆儿大的。见世子不害怕吗?还有啊,那疫病你也真敢下手。”
齐妙听了不在意,耸耸肩看着他,说:“世子倒是不怕,不过治病的时候挺担心的。疫情嘛,传染、还容易死人。那个时候动不动就烧三五十个人,可害怕了。”
梁汉森听了心疼,反手揉弄了她发丝几下,说:“日后小心一些,别在这么莽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