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强啊。
她漂亮的桃花眼微微一眯,终于记起来最近原主的新宠,是个下乡的知青,长得模样是斯斯文文的,戴着眼镜梳着中分,但……
“他是又没粮了,还是缺钱花了?”
唐小红心里又是一颤,今个怎么回事,她吃错什么药了?以前只要提起他,她就是脸颊通红,羞不可耐,今个表情咋这么冷淡……
她掏出兜里的纸,本来打算是用这玩意来换唐翘那条新的的确良裤子的,看来有点难了。
她不喜欢事情超出她掌控的范围。
“诺,这诗是李强给你的,别忘了今晚他找你的事啊。”唐小红把东西往她手里一塞,甩着长辫子跑了。
“呵”她嘴角弧度扯起。
唐翘打开这个‘知识分子’的情诗,眯起了眼。
‘你是初升的太阳,火热,美丽。
我是永远追随你的向日葵,卑微,渺小。
我愿望着你,念着你,拼劲全力的追逐你。’
唐翘大概浏览了一下,啧啧了两声,而后把这截在报纸上誊写的诗歌卷成团扔了。
就这水平,想当诗人呢?
还想跟她夜里钻小树林,就他那体格,也不怕自个吃不消。
…………
唐翘跟原主的审美不一样,让对方悸动的人在她眼里一点魅力也没,唐小红跟她说的早就被她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她现在正捧着薄被,站在门外徘徊,想着该怎么跟那对兄妹开口。
她一个人霸占一个屋子,让人兄妹俩占着一屋,实在说不过去,所以今个就换一下吧。
她敲了敲门,唐建国开了门,唐翘踮起脚尖往里面张望了下,只看到一个黑乎乎的脑袋。
面对这个便宜大哥,她讪讪的说了自个的来意。
唐建国一愣,下意识摇头,见她脸色不好,又解释道,“她下午回来后精神就不怎么好,还一直在吐,我看今晚就先别换了,要换了你也睡不好。”
“这样啊……”
唐翘点点头,她想当好人不假,可是要是让她给人收拾呕吐物,她做不来。
算了,等下次吧。
但是她怎么也没想到,明明就是一段简单没营养的对话,竟然会演变成晚上的一场惊心动魄。
…………
“咳咳,咳咳……”唐翘洗涮干净躺在硬邦邦的炕上刚酝酿了几分睡意时,就被耳畔出现的咳嗽声惊醒。
喇叭里电流滋啦混合着时远时近的声调,缠绵了几分钟后,才姗姗来迟的开始了他的演讲。
“各位村民请注意昂,关于大后天八点在我村召开的学习活动,我在这补充两句,补充两句……”
唐大山磕了下烟斗,支着耳朵听。
在煤油灯下纳鞋底的张来弟往掌心呸了一口唾沫,拿着针椎使劲攮着鞋底,边干边骂咧,“可让人都知道咱村有喇叭了,三天两头广播,就显得你能类,大晚上也不停!又不是你自个家的显摆个啥!”
村子里这会已经通上电了,可是这电是个金贵玩意,平时谁舍得用?
也就大队那几个领导,恨不得有个鸡毛蒜皮的小事,都用喇叭广播一阵。
唐大山没分心,仔细的听着喇叭的动静。
张来弟没得到回应,暗暗嘟囔了两句,又埋头干活。
第八章意外不?
“都知道昂,大寨跟咱村差不多大,可是为啥能成主席嘴里的‘革命样板’?
是因为在合作化后,社员开山凿坡,修造梯田,这才使粮食亩产增长了七倍。
都知道以前人民日报就报道过他们的先进事迹,明天咱们学习内容就是《用革命精神建设山区的好榜样》。
各位村民及知情代表,请于八点前,在村东头的老槐树下集合,咱们一起开展‘农业学大寨’!要说的,也就这些,大家没事的,就快点睡吧……”
滋啦,滋啦的声音伴随着男人故作磁性的尾声,结束。
唐翘翘着二郎腿在炕上,琢磨着方才的内容,因为以前接触个这个课题,所以对这方面有所了解。
在这个年头往前数十年时,正是全民学‘毛着’的社会活动之一,每个生产大队都设有学习毛着总辅导员,这些生产队的辅导员经常先去公社等地培训一段时间,而后将内容精髓,传递给村民。
那年头比较严格,是强制性要求队员参加,要点名,点名要跟每月村民评工分参考用。
不过后来多少年后,这项活动也就渐渐消失在历史中了,让她没想到的是大湾沟村,现在还流行这种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