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节(2 / 2)

宠妾灭妻 客水 2865 字 11天前

姒琹赟瞳孔骤然一缩,嘴皮开始哆嗦,他慌了起来,张口想要狡辩什么,却被锦甯的下一句话定在原地,喉咙仿佛被糊了浆糊,风干后成了个僵硬的、刮人的石子。

“你当真以为,我如今悲从中来是疑心你伤害我父亲,伤害禾府?”她从胸腔里挤出一句尖锐的质问,接着转为一声凄切的笑,“丞烜,我何其了解你啊!我是你妻啊,夫君……”

锦甯眸中盈满了泪,波光潋滟,根本瞧不清那氤氲着浓重雾霭的眼,“哪怕你能再多信我一点…再多一点点——”她的喘息声剧烈了起来,又化为急促的小咳嗽。

“甯儿——”

“你可真是个好皇帝!丞烜…你可真是个好皇帝……”她的咳嗽又严重了,来不及取手绢便吐出一口血,近乎墨色的血梅点在素色的被褥上,令人心惊,姒琹赟急得几乎要发疯。

“所以说…我不想听啊……”泪水布满了她整张苍白的脸,锦甯嘴角的笑缥缈若虚无,“你是我此生唯一一个,当真是欢喜极了的男子……”

“你教我如何才好……”

“如何是好……”

百善孝为先,禾致远是她的父亲,可她又这般心悦他……

他的甯儿是何其纯善温柔的女子啊!

郁气瘀滞…心血堵塞…损伤心脉……

难怪、难怪。

姒琹赟咽下喉头的腥甜,眼睛酸涩,滚烫似的灼烧,他只顾得小心翼翼地拥着她,心中惊恐得几乎没有其他意识,只知道焦急地高唤太医。

作者有话说:

大概郡王马上死翘翘之后就能完结了吧嘿嘿两三章?

其实王爷真的挺惨的他已经在尽全力在为郡主考虑了而且没动禾家就算假死失败真要出事也只会有一个禾致远 但是殿下她就是揪着这个不放啦新坑还没有想好啦 脑洞太多但都没有太大动力写下去qaq话说结局的反转其实蛮奇特(离经叛道?)的有兴趣的宝贝可以找找前文的蛛丝马迹猜猜哦 提示是:对郡主而言(对我知道根本没dei但是必须要选一个!!)最特殊的人是谁呢?

害我一下子又觉得这个太明显了呜呜

第148章 照拂

太医院来了人再次诊治, 临行前已是连连摇头,小道上拿着长扫帚扫去地上薄薄一层霜雪的宫人们只瑟瑟发抖地听着宫内的帝王勃然大怒, 似乎发了好大一通火,可盘儿碗儿被砸碎的声音一丁点儿也没传出来。等宫门开了再一看, 几位满头大汗的太医大人出来也是好好的, 既没少只胳膊, 也没少个脑袋,除却愁云惨淡唉声叹气, 竟活蹦乱跳的。

姒琹赟大抵便是这天底下最憋屈的皇帝了。

他也想不顾后果地撂下狠话, 也想将怒火发泄到这几个可怜的太医身上,也想降下骇人听闻的残虐处罚,也想逼迫他们想尽一切办法治好他的甯儿……可愤怒到了喉咙便熄灭了, 不知为何, 发不出声。

他是大珝国说一不二的天子, 可如今他不好受, 彷徨四顾这偌大的皇宫, 偌大的京城, 偌大的大珝…竟没有一个可以任他撒气的。

何其讽刺。

姒琹赟闭了闭布满血丝的眼, 恍然间浑身发冷。

锦甯如今是伤了心脉,本便受不得刺激,方才悲戚之下又动了肝火,太医匆匆来了也只说需好生养着身子, 再来一次便说不准人会不会没了。

宝念半跪在床边, 小心翼翼给主子喂了口太医院煎制的参茶, 可锦甯只勉强沾了沾嘴便摇头将茶盏推到一边。

“娘娘……”宝念强自压着哭腔,“您…您便多喝两口罢……”

白嬷嬷干瞧着,也忍不住飞快抹了抹眼角。

锦甯低垂眉眼,轻叹着摸了摸她的头,“又不是不喝了,且放着,过会儿再拿来。”

宝念无法,只得应是,她起身去将参茶温上,转身瞥过皇帝时的眼沉鸷地仿佛要跳出一只猛兽将他撕碎,战场上杀红了眼的战士都没这般可怖,幸亏只是那一瞬没能掩饰住,如今只顾心系锦甯的姒琹赟哪里能察觉得到。

“如今你政务繁忙,莫要在我这儿叨扰了。”锦甯虚虚靠着软枕,神色疲倦,难掩的孱弱,“我自个儿身子是坏了,你可要好好保重龙体。”

姒琹赟替她压了压被角,良久,从喉咙里沉沉吐出来一个字,“好。”

他声音放得极轻,絮絮叨叨问,“你宫里的人手可够?要不要我从内务府支出来……”

“不必了。”他话还没说完,锦甯便轻声打断,“我惯来喜欢用熟悉的,你是知晓的。”她说着又有些倦怠地瞌了瞌眼睑,“嬷嬷,送皇上出去罢。”已经是毫不遮掩的送客意思。

姒琹赟沉默地环视着冷清的屋子,多余的宫女太监全都被锦甯支使到外头去了,显得里头格外空荡,他心中莫名恐慌,最后只得匆匆命令一句,“照顾好皇后。”

宝念温顺地弯了弯膝,“诺,恭送皇上。”

“嬷嬷出去了知会舜兴一声,皇上他整日没用膳,过会儿去御膳房拿几碟儿小菜,总算要填填肚子。”

锦甯轻咳了两声,望着男人倏地顿住的高大身影,又缓缓嘱咐道,“不会儿便要上朝,你一夜没睡,下了朝便去干清宫歇歇罢。”

姒琹赟控制不住地哽咽,“……好。”

白嬷嬷将皇上送走后折返回来,瞧了眼宝念的神色便善解人意地对锦甯福身,悄悄守在门外。

宝念这时才卸下面上近乎要维持不住的乖顺笑意,忍不住趴在锦甯床头,捂着嘴流泪,“殿下…殿下……”

锦甯伸出食指去替她抹掉眼角的泪,指腹仍带着被汤婆子烘热的余温,抆断了宝念的眼角的一小截泪,可泪水却像是断线的珠子,很快便又划过被她抹断的那一截,泪流得不停。

宝念伸出手腕去用嘴咬,她异常用力地咬着手腕,努力不让自己抽泣出声,“殿…殿下……”

锦甯又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温言慢语,“你平日里从不犯这种错误,如今不是该唤‘娘娘’么。”

“奴婢只是不凭……”宝念接连抽着气泣声,话也说得不清楚,断断续续,“若非皇上…皇上负您…您又怎会……”

“不是他,也总会‘是’旁人。”她总归要找个引子发作的。

锦甯有一下没一下,极轻地抚着她的发,“我的身子如今这幅模样,说到底与他无干。还是你替我寻得的两味药,怎么,何故怪的上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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