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甯望见不禁好笑,“嬷嬷且安下心罢。”
白嬷嬷瞥见了红心头安了,只笑道,“王爷今日来了殿下屋内却没去王妃那儿,真真是为殿下做脸了。”
宝念闻言面色一红,“嬷嬷!您还是快些出去罢。”
白嬷嬷轻瞪她,“小蹄子没大没小。”
宝念掩唇笑盈盈道,“是是是,宝念错了,给嬷嬷赔不是。”
白嬷嬷又嗔怒着瞪她一眼,“殿下今日累着了,你好好守着。”语罢便轻轻退下。
宝念应是便扶着锦甯躺下,“奴婢在边儿上守着,殿下有事便唤奴婢。”
锦甯轻点头,“有你与嬷嬷在,本宫总归是心里头踏实的。”
“如今不比郡王府,只剩奴婢与白嬷嬷了。”宝念眼眶微红,替她压上被角,“不过殿下且宽心,哪怕只剩奴婢二人,也定当服侍得殿下分毫不差。”
“本宫自然知晓。”锦甯轻拍了拍她的手,抿唇淡笑,“你与白嬷嬷,一向乃本宫心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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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蒙蒙亮,锦甯便被服侍着起身梳洗打扮。
从禾府带来的东西早便被安置好了,除了那些大件摆设,其余的皆被安置好了,乍一看倒真有些含甯阁的味道。
锦甯的嫁妆若说是十里红妆是当真不为过。
禾致远几乎是掏空了禾府的大半儿,安常静还偷偷贴上了许些,再加上赵曼潆那嫁妆,甚至禾锦垣也悄悄贴补了,当时的场景是格外骇人,甚至有人传着说这分明是“千里红妆”。
这般大的手笔,更不会少了含甯阁那些东西摆件,几乎是八成都搬来了,像也自然是像的。
锦甯望着面前熟悉的桌椅铜镜与台上的妆奁玉罐,也不禁有几分恍然之感。
“殿下可是还觉着困倦?”宝念熟稔地替她梳妆。
锦甯敛眸笑了笑,“是有些许的,无碍。”
按理说洞房夜次日便需“谒舅姑”,便是所谓的晨拜公婆。可先皇与辰贵妃皆已故去,便省了此礼,改为成婚三月后于家庙参拜,谓之“庙见”。
虽说今日是无需谒舅姑的,可此乃初日入府,有好些事务要交接,早起自然也是少不了的。
宝念为锦甯佩上点翠羊脂玉步摇,正要再插上几支簪花,锦甯却抬了抬手,“这般便足矣。”
宝念应是,便从桌上拿了个小瓷罐儿,掀开盖子取出个拇指小的花钿,轻贴在锦甯额间。
那花钿薄而轻,剪成了花瓣儿的样式,透明的色泽间却隐约露出几分翠绿,纹上还描了细细的金线,与锦甯眉心的朱砂痣一衬,霎是好看。
锦甯轻抚了抚额间的花钿,几分惊奇道,“咦?这不是蜻蜓翅儿?”
“正是。”宝念笑着搀她起身,“殿下前些日子不还说腻了那些花钿,想要一只蜻蜓翅儿做的?今早王爷便送来了,殿下且说巧是不巧?”
锦甯抿嘴笑了笑,“是有些巧的。”
一旁的珠忆夸赞道,“殿下贴上这花钿真是好看,本便是仙子一般的人,如今更像了。”
“哟,你这小嘴今日莫不是抹了蜜?”白嬷嬷说着望向锦甯,笑吟吟道,“不过珠忆那么一说,奴婢瞧着竟还真是。”
锦甯无奈地拢起眉心,“你们一个两个,倒是学会那些恭维言辞了。”
她摇着头笑道,“今日还有要务,嬷嬷便留在院儿里,宝念与珠忆陪同便足矣。”
几人福身,“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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姒琹赟的后院当真称得上一句干净,无侧妃,无小妾,无外室,唯有几个通房丫头,还是数年前早早便留下的。
如是这般倒为锦甯省下了好些麻烦,加之她贵为平妻名头上倒也不比禾锦华低,甚至连拜见正妃也不需要,只等与管事交接好事务便罢。
锦甯才踏进管事房便瞧见一道熟悉的身影,眸中嫣红一晃,禾锦华便正巧与她对上眼。
她低眉敛眸,柔声道,“妹妹。”
禾锦华似笑非笑,“姐姐也来了?”
锦甯轻柔颔首,缓缓走近道,“未曾想妹妹也在。”
禾锦华淡淡瞥她一眼,轻笑道,“我贵为王妃,自然是要与管事交接事务的,该是我说未曾想姐姐也在才是。”
“妹妹惯会玩笑。”锦甯微微蹙起眉,温声道,“本宫一向知妹妹不喜这些事务,也从未协娘亲打理过,又怎会知晓如何……”
“不劳姐姐费心了。”禾锦华笑着打断,眸中闪过一抹冷嘲,“妹妹乃王府正妃,纵使从前未曾接触这些,也该是学着打理了,姐姐不必忧心。”
锦甯微微咬唇,轻叹道,“妹妹既决心如此,那本宫也不便多加阻扰。”
“只是届时妹妹若是需姐姐相助,但说无妨,姐姐定全力相帮。”
禾锦华笑着应声,心头却冷嗤一声。
她禾锦华也不是傻子,这后院的权利自然会牢牢把持在手中,不会叫你禾锦甯碰到一分一毫。
她转身望向管事,笑道,“汪管事,还请与我详说府内事务罢。”
汪管事抹了抹额间汗渍,笑着赔不是,“对不住了王妃,王爷特意吩咐了,您金枝玉叶又不擅这些,说是这后院事务还是交予郡主殿下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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