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旭半俯的身子猛然一颤,被疯狂掩盖住的理智瞬间回笼,恐惧袭上心头。他还没让那女人痛不欲生,绝不能现在又载到她手里!他甚至忘了躺在地上待宰的庄玉韵,慌张地飞身遁走。
庄玉韵无力地瘫在血泊中,刚刚那回光返照一样的精气神儿瞬间消失,他气若游丝地嘲讽道:“还以为自己多牛b,还不是被吓得像条丧家之犬?”
“季雨石这个哈麻批怎么还没来,要不是我机智,现在都被削成人.棍了……”他缓慢地抬起右手摸向腰间那块玉符,喃喃道:“靠人不如靠自己啊……啊!”
抬起的手猛然一僵,他胡乱地在玉符上摸索两遍,又费力地举起玉符,颤巍巍地放到面前。
无法聚焦的眼睛用力盯了许久,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捏玉符的时候可能力气用小了,玉符连丝儿都没蹭掉。
白莹莹的精美玉符完好无损,光华流转间,庄玉韵好像在玉面上看到了“傻x”两个字。
庄玉韵气急攻心,不知是后怕,还是被自己蠢得晕了过去。
等他再醒过来时,已经躺在了自己的房间。身体上的疼痛已经消失了,就是觉得空落落的,好像缺了点什么。
身体变沉了,眼神变差了,最主要的是,他现在撑得想吐。
‘早知道要只两份菜好了’,庄玉韵苦中作乐地想。
“醒了?哪里还痛吗?”季雨石一直守在旁边,见他终于张开了眼,关切地问。
庄玉韵被项修明抱过来的时候她还在快快乐乐地吃着唐原做好的美食,就见乐颠颠下山打牙祭的大徒弟血淋淋地被抱了回来,询问了在山脚下发现他的弟子,也问不出所以然来。
庄玉韵躺在床上没出声,双手无力地抚上腹部,凄然泪下,委屈悲伤的样子看得季雨石心都痛了。
兜兜转转,庄玉韵还是和原着里一样被废了灵根。她明明改变了剧情,庄玉韵也不是锋芒毕露的绝顶天才,为什么还会有人加害于他呢?
季雨石又难过又自责,想询问是谁下的杀手,又怕庄玉韵伤心,踌躇着不知如何开口。
就见庄玉韵在那自顾自掉了几滴眼泪,悲伤地看向季雨石,“季雨石你有健胃丹吗?我吃太多了,现在实在是撑得难受。”
“……”
季雨石木着脸掏出一枚樱桃大的丹药,狠狠怼进了庄玉韵永远消停不住的嘴里,“吃完快说,你遇到谁了。”
“咳咳咳你谋杀啊!我都够惨了咳咳……”庄玉韵差点被噎过去,好半天才咽下去丹药,有气无力地道:“狄旭,他去了幽语崖,仇临给他恢复了灵根和修为。”
季雨石眼神一凝,“仇临,出现了?”
“没有,他应该还没找到合适的身体。”庄玉韵摇摇头,又问道:“他现在没有契合的肉身,你为什么不直接去崖底把他咔嚓了?”
“他可是活了三千多年的渡劫期灵体,”季雨石抬手刚要敲大徒弟脑袋,想想他还是个病号,只能无奈地搓搓手指尖,“如果他躲起来不现身,我根本无法发现他,更别提消灭掉。”
“喔……”庄玉韵失望地垂下脑袋,“你要是能直接干掉他就好了。”
他低头想了一会儿,语气低沉地道:“季雨石,你说我们真的改变剧情了吗……”
很少见到庄玉韵这么低沉的样子,季雨石愣了愣,温柔地抚上他的发际,“当然改变了,别乱想,我明天就去给你摘续灵花。你只要勤奋点,不出十年就能恢复修为。”
庄玉韵一想‘勤奋’这两个字就头大,“唉,其实二三十年也没问题的,我不急。”
“你好好睡一觉吧,明天我——”
季雨石话没说完,刺耳的的系统提示音突然在脑海里响起,尖锐的机械音回荡不休,“唐原坠下幽语崖,唐原坠下幽语崖,若唐原死亡,世界将立即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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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玉韵仍毫无知觉地昏迷着,季雨石紧张地守在一旁。唐原陪季雨石在师兄房里待了一会儿,悄无声息地退出了房间,缓缓向阁外走去。
唐原缓缓地走在竹林里,俊秀的眉眼紧紧拧起,目光直直射向前方。可仔细看的话,会发现他眼神飘忽,无神的瞳孔微微扩散,思绪早不知飘到了哪里。
竹林小路上,伤势刚好的叶珊正慢悠悠往这边走,看到唐原,她轻轻挥挥手叫道:“小师叔是要去哪呀?”
“啊,”唐原一惊,回过神来后含糊得道:“我出去办些事。嗯,你是要去看庄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