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开她!”萧嘉宥咬牙,握紧拳头便要冲上来。
恰在此时,有仓促的脚步声传来,是被姜艾留在外头的采芙,听到不同寻常的动静,慌忙进来。见到三人对峙的姿态一怔,很快敛起惊讶神色,提醒道:”小姐,宁国公府的两位姑娘往这边过来了。”
姜艾本能地看向剑拔弩张的两人。现下这副状况,若是被人瞧见,指不定会传出什么新的花样来。
黑熊看了萧嘉宥一眼,两个男人对视一眼,都领会了彼此的意图。黑熊纵身一跃,身影很快便消失在树影之后;萧嘉宥回过头,复杂地望了姜艾一眼,紧接着追了上去。
姜艾什么都来不及说,两个人便没了踪影。她蹙起眉,目光忧虑。
“小姐……”采芙欲言又止。
“回去再同你解释。”姜艾叹了一声。
两句话的功夫,小径尽头一片彩色衣袂闪过,几位姑娘领着各自的丫鬟相伴而来,打头的便是斛蕰溪,及宁国公府上的三姑娘傅欣。
“姜艾,原来是你啊。”斛蕰溪嘴上这样说着,却显然对姜艾出现在这里并不惊讶,向四处张望几眼,故作姿态地问,“方才似乎听到这里有打斗声,你在这里,可曾瞧见是怎么一回事?”
“我倒是并未听到什么声音,”所有的情绪都被姜艾妥帖地掩藏起来,一脸平静道,“不如你再四处找一找。”
“是吗。”斛蕰溪笑了一笑。方才那眼生的小丫鬟来传话,她便有些奇怪,遣了人偷偷跟过来,听说东澜郡王世子急匆匆赶来花园,便猜到八成与那姜艾有关,是以赶忙带了人过来。没想到竟一个人影都没有。
“哦对了,不是令慈叫你过来的么,怎么不见她人?”
“你说姜夫人?”她身旁一身鹅黄华装的傅欣立刻道,“我刚从老夫人那里过来,姜夫人就在那边,从未出来过啊。”
斛蕰溪惊讶状:“哦?”
两人对视一眼,随后视线便转到了姜艾身上来。
“我也正奇怪呢,那小丫鬟将我带过来,人却突然跑了。我在这里等了许久,未曾见到家母,正打算回去呢。”姜艾道,“想来是贵府的小丫鬟调皮,拿我打趣呢。”
“若真是这般,实在是失礼了。定是新来的小丫鬟不懂规矩,你放心,回来我定好好训教。”
姜艾浅浅一笑:“只是一个玩笑而已,四姑娘不必深究。”
斛蕰溪却微笑摇头:“规矩嘛,还是要立起来的,如此不懂礼数的丫鬟,可是万万不能继续留在我相府的。你们不知道,我爷爷看重的便是名誉二字,凡事有碍相府声名的行为,他绝不会姑息。”
姜艾面色从容,只当听不出她话中含沙射影的暗示。
“我与傅欣正要去赏花,不如你也同我们一起去瞧瞧吧。如今这时节,千日红与文殊兰都看得正好呢。”
“不打扰二位的雅兴了。”姜艾浅浅福身,先行离开。
斛蕰溪等人看着她的背影,并未急着走。人影离开视线,傅欣才嗤了一声:“我当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姜艾生得有多美,也不过如此嘛。比你真是差远了,真不知昱王殿下怎么想的,竟特意将她们一家调到京城来。”
“殿下做事,自有他的道理。”斛蕰溪与她并肩往前,停顿片刻,又揶揄地笑道:“真是的,大家都知道皇上有意将你许给殿下了,这还没过门呢,便吃起醋来了。不过你倒不必太过在意那姜艾,那样的女人,殿下未必看得上眼。”
“少拿我打趣!”傅欣面露娇羞,嘴上依然不屑道:“蕴溪,你不必对她那么客气,如此不知检点的人,还是离远些的好。这姜家果真是小地方出身,教养如此不堪,竟放任她四处丢人现眼。我真是想不到,被土匪糟蹋过的脏污身子,竟然有脸出现在相府,真是晦气!听说还与世子纠缠不清呢,简直不知廉耻。换作是我,早一死了之,省得玷污了家族名声,有辱门楣,叫我国公府抬不起头来……”
话音未落,忽觉背后一阵诡异的阴森冷意。傅欣头皮发麻,脚步一顿,狐疑地回过头,却只见一片沙沙晃动的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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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65
“云南王和东澜郡王世子大打出手?”
斛蕴溪与傅欣在花园并未看到任何人, 大感无趣, 正要离开时,忽然有丫鬟慌慌张张跑来禀告。两人对视一眼,眼中露出一丝兴味, 莫不是正与那姜艾有关?
“在何处?”
“回小姐, ”小丫鬟道, “就在咱们府外头, 两人也不知怎么遇上的。”
斛蕴溪挑了挑眉, 继续问道:“情形如何?”
“云南王倒是无恙,世子脸上挂了彩, 受了些皮外伤。这会儿正打得难舍难分呢,已经惊动了相爷, 皇上与昱王殿下已经亲自过去了。”
傅欣眼睛亮了一亮, 拉着斛蕴溪的手道:“咱们也去看看?”
斛蕴溪却摇头:“既然皇上与王爷在,咱们怕是不便过去了。”见傅欣不大情愿的样子,婉言劝道, “若是被皇上和王爷知道我们如此爱凑热闹, 定会认为我们肤浅不矜持……”
“那还是不去了吧。”傅欣立刻绞着帕子道。
另一边,干宁帝亲自出席左相的寿宴,刚接受百官叩拜, 坐下寒暄几句,便听到下人的禀报。左相不咸不淡的视线望过来,显然有几分责怪皇家子弟胡作非为的意思。干宁帝挑了挑眉,道:“还不快去将他们拉开。”
下人跪在地上哭丧道:“云南王身手了得, 奴才实在拉不住!”
在座众人面面相觑。干宁帝放下茶杯,起身:“朕亲自去看看。”
他负手走在前面,离开了宾客满座的宴席,方开口道:“又为了姜家那女娃吧。”
“嘉宥对那姜艾用情极深,对阿正自然恨之入骨。这一碰上面,以后怕是难消停了。”萧维跟随在他身后,一身宽袖常服,头戴翼善冠,腰缠玉带,风姿蹁跹。“他太冲动了。”
干宁帝却摇了摇手指,淡笑道:“朕记得嘉宥这孩子小时候性子便柔和,甚至软弱,如今竟有几分胆量跟阿正斗,倒是令朕刮目相看了。”
夺妻之恨,岂会轻易咽下。萧维并未说出口,晦暗之色从眼中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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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相寿宴办得风风光光,云南王与郡王世子那一场闹剧并未掀起太大风浪,姜艾只听闻嘉宥受了伤,皇上传了太医为他诊治,其他半点消息也无。
随后在市井间流传开来的一桩逸闻,才是真的令人惊掉下巴。宁国公恩宠优渥,家里五个孙女个个出落得十分标致,大姑娘与二姑娘皆是庶出,一个与泰宁侯世子喜结连理,一个嫁给了年少英名的定远将军,皆是人人欣羡的美满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