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桂嬷嬷无声的退下,回到太后那一头回话。
太后闭目养神,檀香青烟袅袅环绕着她,犹如环绕着一尊佛陀。
“把安仁交给容烁,哀家放心,他们这边你就不必顾着了,嘉荫郡主那头可有什么动静?”
“太后您猜的不错,那位大人当夜便在郡主府外头逗留,看来我们收到的消息是真的。”
太后面露疲色:“这个孩子,我怎么说她都不会听了。”
桂嬷嬷若有深意的看了太后一眼,低声道:“太后,奴才有句话……”
“你还有什么不能说的,说吧。”
“卧榻之侧,不容他人酣睡。”
太后轻笑出声:“他如今能上得了榻?”
桂嬷嬷:“就怕心不死,火燎原。”
太后的神情慢慢的淡了下去,良久才缓缓道:“这件事情,哀家好好地想一想。”
谢恩出宫,两双人刚刚走出宫门,周世昭就急吼吼的跳出来道:“我们还有别的安排,就不与你们一道走了。”
丁素斜倪他:“我们什么时候有别的安排了。”
周世昭这会儿很坚持:“有安排!本就有安排!老秦,走了啊!”没等丁素反应过来,周世昭已经急吼吼的拉着人走了。
丁荃有点不高兴:“我刚才还和二姐约好了一起去买些东西呢。”
秦泽双手负在身后,站在丁荃的身边,眼神凉飕飕的。
方才就听到她们俩在商量外出游玩逛街的事情了。
身为新妇,竟然在新婚第二天扔下为了成亲忙碌多日好不容易休息的夫君去与姊妹逛街,这像话吗?
“他们既然有安排,你何必强人所难。”
丁荃有点委屈:“二姐没说有安排嘛。”
秦泽直接不理她了。可既然难得没有事情做是个休假日,丁荃开始出主意:“不如我们去容烁的林子看看师父和吴将军啊!”
看白无常?往那里一坐,她便满心满眼只有这个师父,又是愧疚又是自责,人又没死,她却一副可怜的小样子,他不想看。
“之前不是说了么,那林子不宜频繁过去,虽然是少国公的地方,却难保隔墙有耳,下次吧,下次找个合适的机会再去看。”
提议被否定,丁荃失去兴趣:“那……回府?”
秦泽冲着一边叹了一口气,拉着她的手往马车的方向走,丁荃好奇的追问:“去哪里啊。”
“去了不就知道了。”
丁荃被带上马车,心里忽然有了一些小期待,啧,也不知道秦泽要带她去什么有趣的地方,会不会有什么惊喜呀。
然后,丁荃眼睁睁的瞧见马车停在了一家医馆钱,纵然她一身武艺,依然被提小鸡似的从马车上提下来,还诧异的问道:“你哪里不舒服么?”干坤听书网 <a href="http://" target="_nk"></a>
秦泽从洞房花烛之后就格外的高冷,此刻同样是爱答不理,这让丁荃有点受伤:“还说什么和我讲话十分的开心,如今我们猜刚刚成亲一天,我跟你讲话你都不搭理了……”
秦泽抓着她的力道都变得更重了,一路把人带进去,这里的人竟然对他十分的熟悉。
丁荃这才知道,这家医馆在盛京城十分的有名,医馆的馆长大夫是前太医院院判朱有方,退隐之后,不学告老还乡那一套,在寸金寸土的盛京城开了一家医馆,盛京城本就是皇都,来往便利,名医医馆名声传出,每年都会有无数从各地来的疑难杂症求诊。
秦远征从前也上过战场,身上有不少的旧伤,与这位前院判是故交,是以秦泽和秦朗从小到大有什么伤寒杂病,都是在这里就医。
平日里从千里之外重金求医的人可绕城三圈,大概也只有秦泽这样的身份,可以占个便宜插插队,专程请这位老前辈来问诊瞧病。
一直到丁荃被按在朱有方的面前,年过六旬的老人诧异地看看秦泽又看看她时,她才意识到看病的人到底是谁。
“我没生病啊。”
秦泽:“闭嘴!”
“哟。”朱大夫抚抚胡须:“这是淮清的媳妇啊?”
秦泽为人孤傲,但是在一些德高望重的长辈面前还是表现出了应有的尊重,对于从小到大保他平安的朱大夫更是如此。
“朱伯伯莫要嘲笑淮清。这是内子……”
“丁家丫头啊,听说过。”朱大夫摸着胡子,一双小眯眼盯着丁荃看,脸上一直带着笑,给人一种十分和气慈祥的感觉。
丁荃吃了一惊:“朱……朱伯伯你认识我啊?”
朱大夫学她诧异的样子:“可不是嘛!”
丁荃:……
秦泽瞧着丁荃的无措,温和笑道:“先时的喜宴,朱伯伯不喜嘈杂未能到场,实在是可惜的很,但淮清成亲,不能不告知朱伯伯一声,既然朱伯伯不去,晚辈亲自来便是。”
朱有方是看着秦泽长大的,这个坏小子是什么德行他能不知道?
小老头哼哼一声,“你小子,我还不知道?你媳妇儿怎么了?”
丁荃连忙解释:“朱伯伯,我、我没病,阿泽是带我来看您的……”
秦泽已经把丁荃的手腕递出去了:“内子月事不调,自小尚武,恐不太擅长调理自己的身子,烦请朱伯伯为内子请一个平安脉。”
“臭小子!”朱有方跳起来对着秦泽就是一脚,身手矫健的完全不似一个六旬老人,吓得丁荃往后缩了缩,顺势就躲进了秦泽的怀里。
秦泽对朱有方的性格也是见怪不怪,笑道:“朱伯伯,阿荃还小,别吓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