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婕和丁素对视一眼,似乎并不怎么赞同,丁婕沉声道:“这正是我们考虑的事情,你有功夫不错,可是我们的目的是让爹平平安安的回来,而非去与他们打架。更何况,若是真的不得已动手了,你的功夫岂不是曝光了么,你就不怕二娘晓得!?”
丁婕一席话,将丁荃噎死了。
她的脸红了红,又坚定的摇头:“也不能这样说,我练功本就是为了救急救难,现在正是最好的时候,不能因为怕娘知道了就畏畏缩缩的,那我学功夫还有什么意义!”
“并非是在质疑你学农夫到底有没有意义。”丁素镇定的分析:“你性子单纯也急躁,敌人却狡猾多端,你会功夫不假,但人家是害怕斗武的人吗,就怕你人没救到,反而被别人几句话激的乱了章法,且对方若是知道你会功夫,而你又没有全身而退,到时候你吃的苦头会更多。”
丁素的分析不无道理。
“会功夫的人很多,我们大可以找会功夫的人潜伏跟踪与我们一同前往,没必要让你来冒这个险。”丁婕已经做了决定:“这一次,我去交赎金。”
“不行!”丁素和丁荃几乎是异口同声,丁荃飞快道:“你肯,大娘也不会让你去冒险的。”
丁素的神情一暗:“是,娘不会让你去的。况且,我曾熟读兵法,既然那些山匪曾是亡国军队,关键时刻我会想办法自保,我去。”
丁荃急了:“二姐你开什么玩笑,你这身子骨,别说交赎金了,我怕你连山都爬不动!我就不同了,万一绑匪将交赎金的地点定在一个很难去的地方,就是为了消耗你们的体力,让你们走进狼窝,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那该怎么办!不管怎么样,这次一定要让我去!”
丁凝双手托腮,谁说话的时候她就盯着谁看,见她们争来争去,她举起手来:“不如你们先争一争,嘿嘿,你们争完了再告诉我结果嘛。”
她一席话,三个姐姐全都望向她。
丁凝警惕的往后一缩:“你、你们这样看着我做什么,我还小嘛,我怎么能去交赎金呢!”
三个姐姐并未因为她这番话而恼怒,丁婕更是不冷不热道:“没有人要你去。”
丁素索性道:“就这么说定了,我去。”
丁荃:“好啊,那就比武!谁赢了谁去!”
丁婕皱眉:“阿荃……”
丁荃心一横,一副不容置喙的模样:“就这么决定了!你们若是不服,尽管来和我比一比!我比到你们服气为止!”
丁凝眼珠子一转,透出几分狡黠的笑意:“三姐,你刚才说这番话的模样真像一个人。”
丁荃:“诶!?”
丁凝:“秦大人啊,那气派,那神情,那语气,特别像!”
丁荃一蒙,有那么一瞬间,她几乎要以为丁凝是知道自己已经把事情告诉秦泽了。
不等丁荃修理她,丁凝已经表态了:“其实我也觉得这件事情让三姐去合适,大姐,三姐虽然性子冲动,但是会功夫这一点是实实在在的关键,三姐这个秘密,除了我们之外谁也不晓得,怕是那个匪徒也不晓得,那三姐就是一步算漏了的棋,咱们干嘛不给他们一个出其不意呢!”
丁荃这才满意的点点头:“阿凝说得对!”
面对丁荃的强硬,丁婕只能陷入沉默,好半天才道:“我再考虑考虑。”
丁素也说:“是啊,现在匪徒还没有给出交赎金的时间和地点,你急什么。”但是她还有更担心的:“我们如今十分的被动,像是被钉了线的木偶,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视线中,他们要我们做什么我们就要做什么,实在是不妙。”
丁婕叹了一口气:“现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丁荃忽然有点想不明白了,夜里,她辗转反侧,索性披衣而起,在房间里面踱了一阵子,紧跟着开始穿衣梳头,跳上房顶,悄悄的出了门。
……
秦泽又收到了贺景源带来的新消息。
贺景源在四方军中担着一个先锋的职位,带着手底下的几个人一直在打探敌情。可是他打探来的无非是敌人可能藏身的大致位置,又或者是打听到的鲁国这位亡国大将从前的带兵作风以及惯用的战术。
看着自家公子冷笑着将对方送来的书信烧掉的正安有点不安:“公子,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啊。”虽然你看这个情敌不顺眼,但是这可是战报啊,不要这么任性好不好!”
“长一双手会翻书,长一张嘴会问人,张一双眼会四处瞧的人都能做到,还想让朝廷出口粮养他一家!?做梦。”
正安无语。
不多时,周世昭回来了。
他满头大汗,进来就提着秦泽的茶壶灌了一大口,“娘鸡儿这些王八羔子,想带老子游花园,也不看看老子是吃什么长大的!最后还不是被老子一个个绑在树上吊着!”
秦泽嫌弃的看了一眼那个茶壶,正安叹了一口气:又要换新的了。
“打探到了!?”
周世昭笑了:“这个鲁图还真是疑人不用,别说是咱们这样的,连他自己的人都分三六九等,被怀疑的都没好下场。”他从怀中掏出一块羊皮地图摊开:“如果没猜错,他们的粮草和钱财,藏在这里。”
正安一惊,赶紧帮忙关好门窗,查看外面有没有偷听。
周世昭的鼻子动了动:“你在烧什么!?”
秦泽拿过小羊皮地图添了几笔,头也不抬道:“写着鲁图那些人有可能藏身的位置的……密报。”
周世昭眉头一拧:“什么玩意儿!?”
秦泽抬起头来,对他微微一笑:“密报。”
周世昭无情的评论:“这算什么密报,脑子坏了么。”
秦泽的这张地图已经囊括了鲁图等人的扎宅地点,饮水来源,觅食地点,甚至是派人上下山的几条路线,最关键的还是他们藏匿财产的地方。鲁图这个人很精明,从安营扎寨的人手划分来看,他自己自然是选的一个最易守难攻的地方,环绕着他的是他绝对不会怀疑的亲信,剩下的则是根据信任程度依次往下驻扎,而那些人自然是离财富最远的,也会是最先被攻克的。
周世昭嘿嘿一笑:“我还打听到一点事儿,你要不要听?”
秦泽淡淡道:“你是指鲁图非常的跑到蜀州泗陵来叫嚣这件事情!?”
周世昭心里一咯噔,看秦泽的眼神都多了几分敬畏:“你知道了!?”
秦泽随手从一旁的矮瓶里取出一副大地图丢给周世昭:“从他将自己的名号放出来,在泗陵城制造混乱的时候,他的意图就已经足够明显了。”
周世昭摊开一看,忍不住多看了秦泽一眼。他勾唇一笑,爽快点头:“不愧是老子也要服气的叫一声哥的人,看来咱们想到一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