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雅间,莫拙喊了一声,就恭恭敬敬地给云福施礼。
“哎呀,莫拙,你这是做什么?”
云福急忙拦住他,“大家都是朋友,相互帮忙也是应该的……”
“不,莫拙说的不是这事儿,莫拙要感谢姑娘的是,姑娘帮着莫拙安葬了老娘,让老娘没有因为我这个不孝子而暴尸街头,莫拙打心眼里感激姑娘,从今以后,莫拙就是姑娘的奴才,姑娘想要莫拙做什么莫拙就做什么,绝无二话!”
啊?
“这哪儿成啊!不行!我帮你,是因为不想看到你被人杀了,怎么说性命都是宝贵的,人人只有一次,但绝对不是为了让你对我感恩戴德的,这顿饭后呢,我给你点银子,你呢,就找一个清静的地方,好好做人,过日子吧!”
云福说道。
“莫拙主意已定,姑娘不必劝说……”
莫拙果然如他老娘说的,是个倔强的,认准了的事儿,八头牛也拉不回来。
你……还真是……
云福有点秀才遇上兵之感。
吃饭的时候,说起在黄家宴席上黄家千金对云庆明里暗里的那种表白,连世誉道,“亲家,我这几日就要离开东照,临走唯一不放心的就是我这个闺女云福,她呢,跟老夫投缘,老夫呢,也是真心疼她,云庆这小子呢,文采非凡,假以时日必能有所成就,以后像今天这种情形可能还会有,但老夫的闺女却也是独一无二的,决不能跟什么知府千金啊,县爷千金,甚至什么尚书千金搅闹在一起,所以,我在这里撂下话,如果有那么一天,你们想要云庆身边莺莺燕燕的,那我这次就把云福带走!”
“亲家,您这是说的哪里话?别说是您不答应,就是我也绝不能答应,云庆以后若是真的有了前程,敢慢待云福,那他就不是我辛娘的儿子!”
辛娘给云庆使了一个眼色。
云庆没有说话,只呆呆地看着云福。
云福被他看得有些窘,“庆哥哥,你看什么啊?我脸上有东西?”
她下意识地摸了脸,什么也没有啊!
“哎呀,娘,连大伯,你们看我哥喜欢我姐姐都这副摸样了,他还能再要别的女子吗?啧啧,真是傻了吧唧啊!”
云凤看着云庆,摇头。
大家都笑了。
就是云福都不好意思了,低下头,喃喃一句,“你吃菜啊,盯着我看干嘛?我脸上又没有菜……”
“呵呵,双方意见统一了,那我也说句,如果将来宋小公子没有遵守今日的约定,我不管什么知府千金,尚书千金,只要胆敢破坏我家主子的姻缘,我定然杀之!”
意外中,莫拙说话了,完全把云福当成主子的架势。
云福无语。
连世誉倒乐了,“好,很好,莫拙啊,等我指点指点你功夫,再给你本武功秘籍,你一定要勤学苦练,不然怎么保护我闺女!”
“是!”
莫拙极其认真地答应了。
云福窘看了自家老爹一眼,“爹,您也跟着胡闹,我哪儿能当莫拙的主人啊!”
“闺女,这世上有的人就是这样,知恩图报,你不让他报,他反而觉得生活无趣,人生没有意义,所以,你能做的就是成全他的想法。”
可是……
云福无言以对,敢情她若是拒绝莫拙,那就是坏心眼呗?
唉,还有这种事儿,强逼着人收奴才的。
一顿饭吃完,大家要走,却发现红梅去上茅房还没回来。
云凤说,“我去找她!”
然后小丫头就出了雅间。
旧时的酒楼雅间一般都没有安装木门,都是挂了布帘子,遮蔽着视线。
而且酒楼的茅房也一般都是在后院。
云凤蹦蹦哒哒地下楼,问清楚了茅房的所在,就直奔后院。
众人在雅间里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等着两个丫头回来,这会儿却隐隐的听到隔壁传来有人的斥责声,“混账东西,让你去找个人都找不到,老爷我要你何用?”
云福眉心微蹙,“爹,好像是洛致远?”
“嗯。”
连世誉也听出来了,隔壁雅间正在训斥下人的人正是洛致远。
“怎么走哪儿都能遇上他啊?”
辛娘有些不满,她是个老实的妇人,一辈子也没想着害过谁,却在这次东照之行里知道了原来坏人做坏事儿竟都是一出一出的,花样百出,实在是让人痛恨。
“娘,您不用担心,酒楼本来就是人来人往的,咱们吃咱们的……”
云庆小声地安慰辛娘。
“爹,云凤也该回来了,不然我去看看……”
云福说着,站起身来,就要掀帘子出门,却在这时,听到从酒楼后院传来一阵女孩子尖利的惊呼声,“救命啊,有坏人啊……”
辛娘听了,身子都颤抖了,“是云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