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江然回想起往事,笑着道:“你说过。”
真的说过?程瑶棠又困惑了,她到底什么时候说过?
但她又怀疑什么呢,如果不是她说过,江然又怎么会知道?想来是什么时候无意中提起的吧,她自己也不记得了。
程瑶棠很快不再去想这事儿,兴致勃勃看着新种下的梨树。
凝着她灿烂笑意,江然半天都舍不得移开目光。
直到时辰差不多,他怎么都不能留了,才打道回府。
毕竟江然送树过来,态度又让程瑶棠很满意,于是这次,她亲自送人到门口。没想到,正好碰上程王妃和小姐妹喝完茶回府,她便装作小绵羊,乖巧道别。
“阿然哥哥再见。”
程王妃满脸震惊看着他们俩。
江然笑眯眯:“阿棠再见。”
等江家马车行远,程王妃才好笑地问道:“你们什么时候关系变好啦?”
“哪有变好啊。”程瑶棠轻哼,又感到憋闷,“还不是打赌赌输了,谁想叫他哥哥!臭不要脸!”
看到女儿郁闷的神色,程王妃眼睛眨了眨。
回去的途中,震惊于世子最近变化的大飞,终于忍不住:“世子,您现在对明曦县主,未免也太好一些。”
江然心道,那自然要好,还要更好,否则怎么将人娶回家。
第9章
天儿一日比一日要热,程瑶棠自小被娇惯着长大,生活习惯也比别人要娇气许多。
凡是要待的屋子,都要放几盆冰块,身上穿的料子要又轻又透气,丫鬟们轮流在身侧摇扇子,厨房还会时刻准备杨梅汤或者绿豆汤,最为解暑清凉。
不过,她的行径,却也要被人酸溜溜说上几句。
程王府人口其实并不多,程王爷与程王妃夫妻和睦,后院里只有一个张姨娘,还是程王爷的通房丫鬟,后来王妃入府后抬的姨娘。
张姨娘同是生了一对儿女,年纪皆是比嫡出要小一些。
庶女名为程瑶沁,比程瑶棠要小几个月,庶子程博东则比她们小两岁。姐弟俩长得很像,与程瑶棠和程博昱都不同,更随张姨娘。
因为程王爷的偏爱,多少让偏房有些许怨言和酸气。
“每次夏天一到,府里大半的冰块就要落到姐姐屋里。”程瑶沁边喝汤,边抬眼看着对面的程王爷,状若无意地提起不高兴很久的事。
程王爷大半时间都在程王妃院子里,但也会定时来偏房看望,结果,几乎每回都要听到这样的话语。多了心里也不爽快,他不由得皱皱眉头:“棠儿自小怕热贪凉,这并不算什么。不过是几盆冰,又不是没有,你若怕热,便也多搬几盆过去,这般小家子气做什么。”
被斥责小家子气,是程瑶沁最讨厌的话之一。她倒是也想和程瑶棠大气,可她不过是个庶女,不像程瑶棠那样,被太后宠爱,被父亲偏宠。
张姨娘见状,嘟哝道:“几盆冰是不算什么,那,那大小姐身上穿的料子,却是顶顶好,那叫什么云罗软?又漂亮又凉快,妾身看着,都替沁儿羡慕呢。”
程王爷沉下脸来:“那是太后亲赐的料子,王妃都没有,我还羡慕呢,你去求太后给我几身啊?”
“……”张姨娘被堵得哑口无言。
原来那是太后赐的!她又是嫉妒又是不甘,最终也只得默默闭嘴。
伴君如伴虎,陪太后也是件技术活,她自知程瑶沁没那本事,哪还敢再说什么。
这时,一直静默无声的程博东说道:“这几日儿子去书院时,偶听人提起,说大姐姐和霍公子走得近,也不知真假。不过这种传言传着也不大好听,想来还是该禀爹爹一声。”
程博东年纪小,平日很少掺和亲娘和亲姐的事情,现在突然说这些话,显得有几分可信度。
张姨娘一听,哎呦一声,眼里闪着笑意,满脸忧愁地道:“这不大好吧,这传出去,可是有损我们王府颜面!”
“你再大声点,让全长安都听到?”程王爷瞪她一眼,她立时蔫下去,默默夹菜。
程王爷沉声问:“哪个霍公子?”
见他脸色不善,程博东犹豫地道:“霍太傅家的,霍二公子,霍彰。”
程王爷嗤笑一声:“净胡说八道,要说起来,棠儿和江然那小子还走得更近呢,怎么就没听到过这种传言?”
程博东紧张道:“儿子也是听说的,觉得不大好,便来禀告爹爹……具体缘由,却也不清楚。”
“嗯,你也是出于关心。”程王爷缓和语气,“这件事,我会查个清楚,你若听到旁人这么说,记得解释几句,你大姐姐并非是那样不懂事的人,况且,此事还事关我们王府颜面。”
“儿子知道。”程博东乖乖点头。
待程王爷用完午膳离开后,张姨娘才得以发泄出来,撇嘴叫道:“这心啊,就是偏到大北边去啦!说都说不听!”
程瑶沁的重点已经完全放在另一块上,连忙问道:“程瑶棠真的和霍公子走得很近吗?”
程博东年纪虽小,偏偏性子看着老成,淡淡道:“我也只是听说而已。”
“啧,丢人!”张姨娘继续撇嘴。
程瑶沁却道:“霍公子一表人才,既有家世,又有样貌才华,多少人想嫁给他呢!”
就她知道的,就有好几个庶女姐妹起这种心思,她自然也不例外。身为庶女,若能加给霍彰为正妻,那真算一门好姻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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