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 / 2)

傅英英一脸尴尬,许爱民也沉了脸色:“还能去哪?贺家呗!”说罢不耐烦地说,“理她干嘛?吃饭吃饭!”

许卉心里存着事,没吃多少就饱了。吃完饭,借着帮傅春英洗碗的机会,她慢慢说着:“妈,你当年……”

傅春英头也没回,随口问道:“当年?”

“就是当年,你摔倒的那一次啊。到底是怎么回事?”许卉咬咬牙,把这话说了出来,看着傅春英。

傅春英停下动作:“怎么想起问这个?唉,你也大了,跟你说说也没关系,这话我跟你爸也说了好多遍了。我当时跟小愿说,‘妈妈快要生宝宝了,没什么时间照顾你,带你去表舅那儿玩儿几天好吗?’她好像挺不愿意的,大声哭着妈妈不要送我走,我会听话……”

傅春英目光凝在水池的漩涡处,像是透过它穿越了时间。

“我心疼啊,就走过去要抱她,然后就脚下一滑,你弟弟就没了。也是我没福。”

她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醒早已升天许久的婴灵。

许卉垂了头,默默拭干洗净的碗筷。

当时房间里只有怀着孕的傅春英和许愿,看来人真的是她推的了。

许卉觉得憋屈得难受。

她知道许愿的惶恐,上辈子被亲生父母送给他人,多年来不闻不问,重生回来,却又要面临这样的情况,难免会情绪失控。

但是无论如何,这些也不是许愿推倒怀着孕的母亲的理由。

许卉想,换做是她经历这样的事,她也不能保证能够平常心面对亲生父母,但他们给了她生命,她也不会多恨他们。最多就是努力让自己过得好一点,将来能够在把她送养的亲生父母面前扬眉吐气。

她也知道,若不想伤害他人,那样已经是最合适的结果。

许卉不得不承认,许愿说的那些话,每一句都正中要害。

“六岁女童故意推倒怀孕的母亲,致其流产”,在当事人傅春英这么多年都闭口不言的情况下,这种话哪会有人信!

如今事情过去多年,就更没有办法惩治许愿了,从刚才的对话来看,傅春英是想把这件事都带到棺材里。

但许卉却不想轻易原谅她。

许卉知道,无论如何,许愿这辈子不被送养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并且有了新的人生目标:那就是把自己踩在脚下。

没看见许愿还从自己这儿“抢”去了丈夫么?

许卉嗤笑一声。

“抢”这个字在中文中的主释义是:夺,硬拿。

“上辈子”的事情她不知道,没经历过,不了解,就不提了,单说这辈子。贺学文一不是她的,二不是她想要的,甚至从来都不曾入过她的眼,何来“抢”一说?

除了这两点,许卉并不知道自己的“上辈子”是怎么样的,这一生,因为许愿的行为,打破了上辈子的格局,所有人的命运都发生了改变,许愿却还生活在过去,用老旧的眼光看她,还以为自己能像记忆中的一模一样,那她就打错了主意!

她固然没有上辈子的积累,又不曾抢夺他人的气运,但她相信,凭借她自身不懈的努力,也一样能活得很精彩!

当天晚上,许卉辗转难眠。

觉得妹妹古怪,平时多有提防是一回事,明知道对方真的伤过一条性命,又是另一回事。

许卉不禁想,要怎么样才能把许愿这个心性从根子里坏透的人早早赶出家门,让这样的危险份子远离自己的家人。

抱着这样的想法,她迷糊一阵惊醒一阵,但许愿一夜都没有回来。

每年新学期开始前,锦绣市一中附近的民房是很紧俏的,历届高三生的家长都想在这个时间段抢夺那可怜的几分几秒,无一不是放弃了家中的事务来照顾孩子起居。

许卉想要租房子住,等开学再去找就太晚了。所以第二天一大早,许爱民就请了半天假,亲自去给女儿租房子。

父女二人看了几间,很快就订了下来。交了定金,简单打扫了一下就能入住了。

许爱民说:“下个月就要搬过来了吧?八月就得提前上课了。”

高三嘛,学校恨不得把学生三百六十五天,每天二十四小时都拘在学校里灌输知识,八月才开始正式上课,留了近一个月的暑假时间,已经算非常仁慈了。

许卉点点头:“是啊。那爸,你跟许愿……在家怎么办呢?”

提到次女,许爱民哼了声:“她?她自有好去处。我跟你张叔叔搭伙吃呗!”、

听到许愿并不跟父母同桌吃饭,许卉放了心。

☆、第9章 009(修错字)

八月一号,准高三生补课第一天,许卉一路跑进新教室,还是迟到了。

好在她学习成绩向来名列前茅,老师也偏爱她些,没怎么批评,只是温和地叫她以后起早一点。

许卉有些羞愧地攥着书包背带——她迟到的原因实在难以启齿。

低头说了声对不起,许卉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却发现原本空着的隔壁桌,坐了一个陌生的男孩子。

是插班生?还是复读生?

许卉在拿出学习用品的间隙匆匆扫了人一眼,朝他点点头,就迅速把注意力投入到了听讲当中。

这堂课刚刚开始,老师讲的自然是课本的前几页内容,许卉在预习时早吃透了这些,脑子不受控制地想起昨天晚上的场景。

正想得出神,手臂却被人用笔杆戳了戳。

许卉忽地醒过神,听见新同桌很有同学爱地轻声提醒她:“起来回答问题,p18第三道。”

她来不及分辨真假,几乎是下意识地就照做了,老师很满意地点点头:“答得很好。坐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