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禾这时才注意到,自己来这无垢剑庄也算到了两日,然而却从未听说过白望津的任何消息,也从未见过他的面。
她想了想,说道:“你要同我商谈的事,与你爹有关?”
白景琛从小柜中拿出一个刻章,方方正正的,底下刻着颇为诡异的图案。
沈嘉禾觉得眼熟,思索了一番,惊讶道:“这,这不是地煞教的东西么?”
“沈姑娘竟知道?”白景琛微微讶然,随即解释道,“这是我爹的。”
沈嘉禾回想了一下沙鸢说过的话,有些难以置信道:“你爹……是地煞教的教主?”
白景琛点头却又摇摇头,“算是又不算。”
沈嘉禾不懂,歪过头问道:“这是何意?”
白景琛慢慢回道:“准确来说,地煞教是我爹创立的,只是如今的教主不是我爹。”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我会细细同沈姑娘讲清楚,只是这事还望你不要告诉秦庄主。”
沈嘉禾犹豫了片刻,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
白景琛将那刻章放到石桌上,慢慢陈述道:“我也是听我爷爷谈起过这事。我爹天资聪颖,是习武之才,爷爷待他一贯溺爱。结果我爹认识了几个恶人,走了邪路,练了个邪门的功夫。起初他是悄悄建立了地煞教,与那几个恶人一同作恶。后来地煞教壮大了起来。”
沈嘉禾小心问道:“老庄主便没察觉?”
“纸包不住火,爷爷自是也察觉到了。”白景琛垂眸,语气平淡,“然而那时爹已娶了娘,爷爷又不忍责罚他,便说了几句,劝爹别再继续下去。爹那时也应了。”
沈嘉禾忽然想起无垢剑庄和干坤庄的过节,问道:“白家与班家由姻亲变为结怨是因为这件事?班家察觉到了你爹创立了地煞教的事?”
“班舅舅他不知,关系恶化是因为另一件事。”白景琛低低说道,“爹他虽是应下,但却在这密室里继续修炼邪功,最后走火入魔六亲不认。我那时随着探访来的班舅舅出了门,不在剑庄,回去时便见到娘倒在了血泊中,景钰护着班若,奄奄一息。”
沈嘉禾怔了怔,“白景钰他……”
白景琛长叹口气,“他好不容易才捡回了一条命,然而筋脉尽断,此生不能习武,连重物都提不得。那是他的心病,所以他到如今,仍是怨着爹的。”
沈嘉禾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那时她只当白景钰是在不正经地开着玩笑,却从未想过那是真的。
她沉默半晌,问道:“班若……似是不知的样子。”
“她或许是受了惊吓,小时候的事基本不记得了。”白景琛低低道,“听说,那时爹本是要袭向班若的,然而景钰将她护住了,大抵是爹在混乱之中认出了景钰,便逃走了。”
沈嘉禾抿抿唇,“他……便半点没同班若说起过这事?”
白景琛苦笑道:“景钰那孩子你也知道,虽然性子有时不太正经,但心地却是极好。他总说,他喜欢班若,舍不得令她心中怀有一丝一毫的愧疚。”
顿了顿,他道:“这事因为与爹的事有关,我才会同沈姑娘说。景钰他不愿提及这事,对秦庄主应是都不曾提过,所以出去之后,你便也忘了吧,同从前那般与他相处就是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