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沈嘉禾知道她与秦如一幼时有过一面之缘,也许下了同游江湖的约定。
但那已是八年前的事情了。
于她来讲是无心之言,于他来说却几近执念。
毕竟没有谁会因为这种约定,特意给另一个人造了个花竹居的。
秦如一拉过她的手,微弯腰,额头抵在她的手心,呢喃道:“只有你了。”
沈嘉禾不懂,重复道:“只有我?”
秦如一慢慢握住她的手,轻声说道:“景钰说,你是去天玑峰养病的。许久没有音信,怕是已经过世了。我……很怕。”
他合上了眼,声音越来越轻,“你若不在,就真的只剩我一个人了。”
说完,秦如一没了力气,直往旁边倒。
沈嘉禾连忙稳住了他,叹了口气,认命地将他往床的方向拖过去。
好在,沈嘉禾也是跟着季连安打过养生拳的人,虽然费劲,但仍是把他拖了上去。
沈嘉禾帮他脱下靴子,又草草将被子盖在了他身上。
待到忙完,她坐回木椅上,慢慢喝着凉茶,静下心来去想秦如一那番话的含义。
“我对少侠来讲是重要的人?”
沈嘉禾望着晃动的烛火,摇头,自问自答,“不对。不是我这个人。”
是她这种存在对秦如一来讲是重要到不能失去的。
沈嘉禾觉得秦如一将自己的世界划分成了两部分,而分界点就是八方庄的那场劫难。
朝夕相处的人们一夕之间离开了他,而他不愿相信,就只能抓住分界点之前仅存的那些回忆,还有能联系过去与未来的约定,以此证明他存于世间并非孤独一人。
所以才会执着于那个约定,将沈嘉禾看得如此重要。
所以在那杀手要伤她时,他才会因为害怕失去,而变得反常。
沈嘉禾揉揉眉心,喃喃道:“少侠是将某种期望寄托在了我身上啊。”
夸大点来说,都可以被称作是心灵支柱了。
他所看重的沈嘉禾,不是她这个人,而是她所在的由他预设好的位置。
很重要,但不是喜欢。差别微妙,却隔着沟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