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生意还要做。
寻常人家的家长里短,他说得还不如那些听书人的媳妇精彩,也留不住客。
说书人思来想去,只好卖力地讲起江湖中发生的种种事情。
新的江湖事说完了,便转头忆起江湖旧事。
这些事大多真真假假掺和在一起,说书人又为了故事的跌宕起伏,添加了几分杜撰和夸张。一段话说下来,至多能信三分。
然而这零零碎碎地听下来,沈嘉禾却也还是摸清了如今的江湖形势。
沈嘉禾端坐在房中的书桌前,铺开一张央国的地图,执起毛笔,顺着记忆中那说书人的描述,在上面圈圈点点。
江湖之中大大小小的帮派数不胜数,其中比较出名的,大多盘踞在南方。比如这白家的无垢剑庄,还有那班家的干坤庄,都是江湖中鼎鼎有名的。
而这北方,靠近都城,颇有威名的,也就只有秦家的八方庄。
食指轻敲房门,发出“笃笃”两声轻响。
沈嘉禾将地图卷了卷放到一旁,扯过一张白纸,执笔随手写下几个字,头也不抬道:“是书琴么?进来吧。”
书琴在门外应了一声,轻轻推开房门,脸上带着几分俏皮的笑意,道:“怎么小姐总能猜到是我呀?前几次你说是我走路不稳重,这次我都学着书画姐姐轻走慢行了呢。”
沈嘉禾瞧了瞧她端着的冰糖银耳莲子羹,笑着道:“你每次来时不是带着莲子羹,就是带着这样那样的糕点,小风一吹,那香味便飘进来了。我一闻,就知道是你来了。”
“夫人若是听到这话肯定十分高兴。”书琴上前几步将瓷碗放置在沈嘉禾的书桌上,语带笑意地催促道:“小姐您快尝尝。夫人说这道冰糖银耳莲子羹,夏日吃再适合不过了呢。”
沈周氏不忙的时候经常会跑到庖厨里做做糕点小吃,或是研究些她在外吃过觉得好吃的菜色的做法。她乐于下厨且厨艺精湛,但凡吃过的人都赞不绝口。
沈嘉禾就没有继承到她娘亲的这一点。
从小到大过着饭来张口的生活,如今便是连生火都不会。
可她既然想要走江湖这条路,以后没有人会供她养尊处优,这些事总要靠她自己来做。
沈嘉禾舀起莲子吃下,若有所思道:“是该学学了。”
“小姐你要学什么呀?”
书琴站在书架前,将几本书摆正,转过身来,继续说道:“小姐你最近不是出门去茶楼听书,就是窝在书房里写写画画的,搞得特别神秘,究竟是在做什么啊?”
沈嘉禾随口道:“你家小姐打算出书。”
书琴眨眨眼,惊奇道:“出书?您是打算写《苦命少侠俏狐狸》、《霸道厂公白貂妖》,还是《我与邪魅师兄二三事》啊?”
沈嘉禾:“……”
为什么你好像非常懂的样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