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1 / 2)

从二楼走廊上探身往下看,客厅一片灯光柔和,练舞蹈操练累了的夏露已经侧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鬼使神差的,贺狰迈着悠闲的步伐下了楼,在沙发旁站定,双手环胸,微微侧首,像是观察一个新鲜玩意般垂着眼审视夏露的睡颜。

他没有穿上衣,只穿了条宽松的裤衩,就这么大喇喇地裸-露着结实而不夸张的肌肉,横阔的胸膛上还有细密的水珠滑下,而且并没意识到自己这模样有何不妥。

沙发上的夏露似乎有点冷,小猫似的蜷缩着身体,薄薄的毯子早已团成一团掉在了地上。有风撩动她垂在靠枕上的发丝,贺狰朝前望去,落地窗上的大窟窿依然存在,丝丝缕缕地灌着凉意。

这座房子本就阴森,睡梦中的夏露轻轻皱眉,蜷缩得更紧了些。

好小一只。

贺狰站着看了会儿,终是面无表情地抬手,闭眼时掌心灵力催动,破碎龟裂的玻璃窗发出咔咔的细响,窟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修复,不到十秒就恢复如初,连一根裂纹都看不到。

再睁开眼时,屋里的空气总算不那么冰凉。

夏露依旧蜷缩着,微微敞开的睡衣领子可以看到漂亮的锁骨。贺狰勾了勾手指,落在地上的毯子就自动飞了起来,将夏露兜头盖住,只露出一个微微起伏的人形轮廓。

毯子下的人半天没反应,一动不动。

倒忘了人类很脆弱,一口水都能呛死。贺狰皱眉,有些担心地想:她不会被闷死了吧?

遂蹲下身,轻轻掀开毯子的一角,露出夏露的脑袋来……还有呼吸,没死。

睡得真沉,属猪的么?

夜已经深了,灯光是一剂很好的柔和剂,将夏露的皮肤打磨得干净漂亮。她睫毛上承载着轻薄的光,鼻尖和唇瓣都泛着粉,露出的脖子白皙修长,因为睡姿的关系,颈侧的血管微微突起……凑上前嗅了嗅她的头发,淡淡的香,同她这个人一样温和不起眼。

贺狰怎么也没想明白,自己大半夜的怎么有雅兴看一个人类睡觉,明明这些人类虚伪狡诈,讨厌至极。

他生出一种奇怪的想法,想尝尝她是什么味道,这是妖类千年难驯的孽根性。

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

舔了舔尖牙,他倾身靠近夏露娇嫩的脖颈,眼睛流转着暗红的光,鼻尖几乎要挨上夏露的耳垂……

就在这时,他头发上未干的水珠滴落,刚巧落在夏露的脸上。

水珠冰凉,夏露眼球一颤,轻哼一声,似乎有要醒的征兆。

贺狰恍然回神,眼底的暗红消失,迅速退开一米远,然后在夏露醒来之前化成一股黑雾蹿上了二楼卧房,再砰地一声关紧房门。

这下夏露彻底惊醒了,有些茫然地摸了摸脸上的水痕,见四下无人,砸吧砸吧嘴,又直挺挺地倒下睡去。

而房间里,贺狰长身倚着门板,一脸复杂:

奇怪了,我纵横三界威武无敌的堂堂大妖怪,心虚个什么???

不过……

他嘶了一声,额前湿发垂落眉间,抬手捂住隐隐作痛的眼睛,烦闷道:“又来了……”

第十四章

“有小朋友知道,怎么样才能让台灯亮起来吗?”社会化训练课堂上,金灿灿指着一旁展示用的小台灯,有板有眼地问。

下面东倒西歪地坐着十几只小狗崽,时不时动动耳朵摇摇尾巴,俱是一脸傻乎乎的笑,只有班长momo笔直端正,左手平放,右手高高举起,一脸跃跃欲试:“我知道我知道!把插头接上插座,打开按钮就可以啦!”

金灿灿竖起大拇指:“真聪明!”

“班长真棒~”下面十几双小手竖起拇指,望向momo的眼神里充满了崇拜。

momo挺起小小的胸脯,一脸骄傲地坐下。一旁助教的夏露给他发了块羊奶酪饼干作为奖励,顺便轻轻拍了拍一旁啃桌角的小二哈,捏了捏他的耳朵,微笑着提醒他认真听课。

前方,金灿灿又换了个严肃的表情:“大家注意观察,连着电器的那些五颜六色的线叫做电线,是非常危险的东西,不能随便去摸或者咬,否则就会有触电的危险。”

“老师~什么是触电呀?”一只小短手举起,提问的是个子矮底盘低的小柯。

“触电就是电击伤,在短时间内就会导致身体的死亡,大家看~”说着,金灿灿打开电子白板中的ppt,ppt上有两张照片,一张是一只黑猫将爪子伸入插座,第二张黑猫就被电成了胡须蜷曲的‘爆炸猫’。

下面一片惊呼。

金灿灿认真告诫:“所以,大家千万不能将手指伸入插座,”

一双双小狗眼瞪得老大,齐刷刷点头,绵羊音似的拉长奶音:“知~道~啦~”

小孩儿们的反应蠢萌蠢萌,夏露撑着下巴在一旁看得直乐呵,不稍片刻,下课的音乐铃声响了,李建国提着两个服装袋推门进来,对夏露说:“夏老师,你的制服到了。”

这所幼儿园教师的园服和孩子们的款式一样,男老师是浅蓝的短袖衬衫加白色背带裤,女老师是淡粉色衬衫加白色背带裙,衣服上印着狗爪印,胸口处还有一块写有‘夏露老师’字样的金色小名牌。

衣服有两套,方便换洗。

夏露去洗漱间换了衣服出来,就见李建国靠在门口的墙边等候,似乎有什么话对她说。他手长脚长,皮肤黝黑而面色沉稳,卡通的幼儿园制服穿在他身上就跟金刚芭比似的略微违和。

见他盯着自己,夏露看了看自己新换上的制服,疑惑问:“怎么了?我穿很难看吗?”

“不,很可爱。”李建国点了点头,怕她不信,又重复一遍,“你穿很漂亮。”

“谢谢啊。”被李建国一脸严肃的夸赞,夏露心里总觉得有哪里不对,挠了挠脖子问,“你在这,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个?”

李建国摇头,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夏露笑了笑:“有什么话直说就好,不然我看你憋着也挺难受的……”

话音未落,音乐铃声再次响起,课间活动要开始了。

夏露有些尴尬。李建国又看了她一眼,黝黑端正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局促:“下班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