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1 / 2)

黑公主 鹰羽 2404 字 11天前

二十多年的时光,当年英姿勃发的战士,已经化为白骨,牙牙学语的稚子,已是玉树临风的青年,而少女的红颜终究老去,这当中的人世沉浮,悲欢离合,又有多少评说的清楚?

当年那个在洪水中失散的孩子,而今又会是什么样子呢?

她抬起头来,幽幽叹息了一声,将视线投向遥远的天际,太阳日渐西沉,薄薄的暮色晕染着绚丽的色彩,向着天边远远的延伸。

第104章chapter99暗卫

德默克·里约中将已经六旬有余,自少年时起在北疆军中服役,参加过莱伦荒漠作战和西大陆战争时期的跨冰海作战等数场重大战役,后来又被分配到新组建的海军舰队中,凭借累积的武勋做到今天的位置,算得上是位称职优秀的军人。只是近年来年纪渐大,又常年呆在极寒之地,早年落下的旧疾日益严重,即便是在这天气相对暖和的六月里,惯常的咳嗽也没有任何好转的迹象,而在军务上也越来越力不从心。

“红发伯爵艾瑞克,还是什么都不肯说是吗?”

似乎是受了风寒般的,上校级以上的军务例会上,问起前一次俘虏的重要敌方首领,中将的声音里还带着几分沙哑。

“很抱歉,大人。诺曼人很是顽固,至今没有吐露半个字。不过下官在截获的物资中找到了诺曼的航海图和军力分布图,正在进一步核实真实性。”

“如果一直没有线索的话,就要根据规定押上军总部去。”年迈的中将皱了皱眉,却没有太大怪罪的意思,“亚伯特上校,人是你抓来的,就多费点心吧。”

“是,大人!”坐在会议桌左侧末尾的金发年轻点头应下,五官俊美的脸上看不到任何情绪的波动。

斜对面却有人投来扫视的目光,停顿了片刻,便响起一阵哂笑:“德默克大人不必过于心急,亚伯特上校虽然年轻有为,可毕竟经验浅了点,多给他点时间自然会有结果的。”

第六舰队指挥官安森哈尔·布朗维克少将,仔细算来还是安瑟斯与亚伯特的学长,早年便在冰海一带驻防,奋斗十几年才做上现在位置,对于年纪轻轻便快速崛起的年轻后辈,总保持这一种莫名的敌意。亚伯特早年调任第二师团的时候,明里暗里没有少受过他的刁难,最近升任上校之后,这股掺杂着嫉妒的敌意似乎又更加浓烈了几分。

仿佛是平静乐章中被插入不和谐的音符,亚伯特·法透纳皱了皱眉,抬起眼来,望了一眼这个坐在会议桌右手边上的中年男人,眼底流过一丝厌恶的情绪,正要说什么,却听身侧的安瑟斯轻笑了一声,朗朗道来:“安森哈尔大人请放心,比起某些只会纸上谈兵的人,亚伯特上校办事还是很有实效的。”

这一次便连列席的参谋官们都白了脸色。

这话说的不轻不重,却分明在影射上次会战中参谋席华而不实作战方案和第六舰队的战术失误。

偏偏安瑟斯·亚格兰的身份特殊,不管安森哈尔少将本人,还是参谋官帕尔斯·裴迪上校,即便心底万分恼火,却不能当面对这位年轻的皇子做任何反驳。

德默克·里约中将咳嗽了几声,打断他们:“好了,此事就交给亚伯特上校,安森哈尔少将你不需要过问太多了。本官说过很多次,我军作战环境艰难,胜利来之不易,军中将官要更要同仇敌忾,才能保护沿岸民众的太平,不负皇帝陛下的委托!”

对于底下将官之间的矛盾,他并非不知情,只是年纪已大无力约束,加上军中各派势力交织难以贸然插手,便也只能不偏不倚,不了了之。

亚伯特心底一片了然,只淡淡哼了一声,和安瑟斯交换了一个眼神,与在座的诸将一起点头以示受教。

“还有一件事情。”待到座下恢复了平静,德默克中将方才开始继续下面的话题,“最近几天,各舰队进一步加强守备区的警戒,加派探了,严防闲杂可疑人等进入!”

这一道命令来得有些突然,在座的军官彼此交换着眼神。

“大人,发生什么事了吗?”

“已经接到克里斯多军长的密函,皇帝陛下任命柯依达公主为使节团团长前往贝伦根公国出席前任大公的葬礼,几天后将会抵达威姆顿军港出发,并从这里出发前往贝伦根岛。”

中将不动声色扫过在座的军官,只淡淡道了句。

从会议室里出来已经是傍晚时分,站在走廊上远远望去,日头已经沉沉坠入远处的海平面,如血的暮色与苍茫海面交织成大片瑰丽的紫红,海风从遥远的洋面上吹来,带着咸腥而酷烈的气息。“真是没想到,你居然会比我先开口奚落他。”

安森哈尔·布朗维克少将和帕尔斯·裴迪上校是一道离开的,临走时不忘给身后的金发青年留下一记眼刀,而后者似乎是连鄙夷的感情都不屑给予,只冷冷哼了一记,和身旁的蓝发友人一起,一路走下台阶。

“因为我有理由相信,如果我不开口,亚伯特上校绝对有更恶毒的言辞让他下不了台。”

安瑟斯抄着手,一脸轻描淡写。

他的金发友人闻言,习惯性地勾起一抹冷讽笑意:“唔,没想到我们的安瑟斯皇子是如此地体恤臣僚啊……”

“呵,不敢,最近我们的少将阁下气焰可是越来越嚣张了。”

“听说德默克大人身体不好打算退役,估计他是以为可以借此机会稳坐师团长的位子了吧。”

“唔,这可不是件好事。”年轻的皇子皱了皱眉,“我可不想有个在作战时很有可能背后捅你一刀的上司。”

“呵,说起来,自从被调到这里,我已经被他整了不知道多少次。”亚伯特冷笑了一声,“能够活到现在还真是不容易。”

安瑟斯心底了然,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彼此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亚伯特刚调到这里的时候,不过只是个上尉,身为舰队指挥官的少将要对一个低阶军官做些什么,可以用的方法实在是太多了。

两个人下了楼一路沿着官道返回自己的军营,暮色渐次深浓,远处的军港里的船舰层层叠叠,宛如山峦。

“营房和舰队的守备这就翻了一倍,德默克大人还真是谨慎。”安瑟斯远远眺望层次错落的火把,不由莞尔。

“那是自然。”亚伯特只轻笑了声,“你那位姑姑是什么人物,万一出了事情,他怎么担待得起?”

“唔,说的也是。”安瑟斯低头想了想,只淡淡的弯了下嘴角。

说起来,自从军校毕业,便已有两三年之久没有见过姑姑了呢,不知如今一切可好?

他抬起头望着天边的远岚,心底竟有几分难以掩饰的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