祯哥儿醒来后十分乖巧,不吵不闹的,伸着小胖手揉揉眼睛,软糯糯的唤了沈姝一声母亲。
沈姝让人打了温水来替他抆了抆脸,又问他要不要吃东西。祯哥儿摇头说不要,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看向沈姝,要她讲故事。
沈姝其实不怎么擅长讲故事,并且脑袋里的存货也没多少,不过她到底还是又给祯哥儿讲了一个故事。故事讲完后,祯哥儿又露出那种“再一个,再一个”的眼神,这一次沈姝决定要拒绝了,不过在白糯团子的眼神攻势下,她决定换一种比较委婉的方式。
“这样吧,我们来玩五子棋,你要是赢了我就再给你讲一个。”
无论她语气多好笑容多温柔,都改变不了这是摆明了欺负小孩的事实。不过天真的祯哥儿还是上当了,在听完沈姝讲述五子棋的规则后,满怀期待的在棋盘上落下了黑子。
然后他悲惨的生涯就开始了。
两世为人,沈姝在计算方面的天赋都是顶尖的,围棋都不在话下,更何况小小的五子棋。不过一开始的时候,她没忍住速战速决把祯哥儿淘汰了,看到他委屈的样子,她才反应过来,这样不行。于是之后的对局里,沈姝就把目标换了一下,不是想着要怎么赢,也不是想着怎么放水,而是拿着白棋变着花样的摆出各种图案来。
挑战完了图案又挑战图案,可见沈姝是有多无聊。
反观祯哥儿倒是要好上不少,除了一开始迅速输掉一局外,之后的每一局他都没输,当然也没赢,每一次他都是艰难的跟沈姝走到了棋盘所有格子被占满,变成和局。每一次他都觉得下一次肯定能赢了,信心一次比一次强,然而直到谢长宁过来的时候,他也依然没能赢。
谢长宁同蕙姐儿一道进到屋里来,便见祯哥儿捏着一颗棋子,满脸纠结的看着棋盘,犹豫了许久终于落下棋子。坐在他地面的沈姝漫不经心的在黑子旁边落了子。
见沈姝的棋子未曾落在决定胜负的点上,祯哥儿忙捡了棋子把那个位置给占了,喜滋滋的对沈姝道,“母亲若是看到这里就能赢了,真可惜呢~”
沈姝也跟着说了一声可惜,又随着落下一子。
谢长宁在一旁看了,脸色隐隐有些发黑,蕙姐儿则是有些忍俊不禁。
俗话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祯哥儿自己未曾察觉,谢长宁与蕙姐儿却是看得清楚,沈姝哪里是未曾看到那个点,她分明就是故意的,棋盘上的白子都连成一个沈字了。
蕙姐儿看他们玩得开心,也不点破,只道,“好了好了,该用晚膳了。”
祯哥儿这才回过神来,眼神有些迷茫的看了看窗外面,“到晚膳时间了吗?”时间过得好快呀,他还一局都没赢,故事也没听到呢。
丫鬟过来收了棋盘,沈姝等人则移步去了偏堂,坐定之后,没过多久菜便都摆上了。
祯哥儿就坐在沈姝旁边,偶尔与她说一句要吃什么,沈姝便伸了筷子去给他夹,只除了鱼。祯哥儿说要吃鱼的时候,沈姝义正言辞的对他道,“小孩子不可以吃鱼,会卡到喉咙的。”
蕙姐儿也凑热闹,要沈姝给夹菜。沈姝刚夹了一筷子菜到蕙姐儿碗里去,接着便见斜里伸来一双筷子,夹着一块清蒸鱼肉放到了从她面前掠过落到了祯哥儿碗里,是谢长宁,他夹过菜之后,淡淡说了一句,“刺已经挑好了,吃吧。”
沈姝沉默了一下,然后继续吃自己的饭。她知道谢长宁大概是误会什么了,不过也懒得跟他解释说她不给祯哥儿夹鱼不是因为嫌挑鱼刺麻烦,而是因为她对鱼肉过敏,生理与心理上的双重过敏。
原本好好的气氛一下子沉默了下来,一直持续到这顿饭结束。
用过晚膳后,谢长宁便起身离开去了书房,蕙姐儿忙追了出去。
“可是有何事?”谢长宁停下步伐来。
蕙姐儿摇摇头,“父亲你莫要误会了母亲,她方才不给祯哥儿夹鱼,不是因为嫌挑鱼刺麻烦,是因为母亲沾不得鱼,沾了之后会身体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