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笑容勉强,却也要搭话:“姑姑哪里的话,原咱们也都很尊重娘娘,唯娘娘马首是瞻呢。”
她开了口,端嫔也紧跟着表态。
她看起来倒是依旧笑意盈盈的,仿佛对凭澜的出现没有任何的担忧。
“娘娘一贯温柔体贴,对咱们也很是关怀,身上原就有一国之母的气度,臣妾很是钦佩不已。”端嫔说话轻声细语的,婉转多情,让人听了就很舒服。
凭澜微微一笑:“端嫔娘娘说的是呢,有些人就很明白,有些人却偏偏要犯傻。”
她给李令姝备好温茶,妥贴地送到她手边,然后继续道:“像我们宫里的三等宫女四喜,就没看清眼前形式,染了心魔,便就面目可憎起来。”
一提起四喜,就连惠嫔都不敢说话了。
四喜到底做了什么,又为何会去慎刑司,她们一概不知情。
但宫里所有人都知道,四喜背叛了皇后娘娘,娘娘慈悲,不愿同她计较,只叫慎刑司发落便是。
自此,没人知道四喜是活是死,到底说了什么,又或者什么都没说。
凭澜这一句,倒是震慑全场。
她的意思很明白,四喜不管死没死,落到慎刑司都算是皇后慈悲,若以后有人不懂规矩,那就不好说了。
毕竟她凭澜可不是皇后,不需要垂范天下,也不需慈悲为怀。
她只是个管事的女官而已。
看众人都不说话,李令姝微微一笑:“好了,大喜的日子,说这些丧气事做什么。”
凭澜立即退后半步:“是,娘娘说的是。”
这一手隔山打虎,凭澜使得纯熟无比,不过三两句话的工夫,就让在场三位新娘娘心里落了事。
待太后准备停当,在正厅接见皇后嫔妃时,她们三个也亦步亦趋跟在皇后身后,生怕多走半步。
太后瞥了一眼,也懒得管这些儿媳妇闹什么妖,只富贵芳华坐在那,独自展现她无与伦比的美丽。
今日的太后娘娘太美了。
李令姝只觉得她脸上的妆容又艳丽三分,似是比哪一次见她都要光芒四射。
她领着三个宫妃,在太后面前行大礼:“臣妾给太后娘娘请安,祝娘娘松鹤长春,日月长明。”
太后难得细小眼看,看得出来,她今日是真的很高兴。
“好孩子们,都起来吧,来哀家身边坐。”
于是李令姝便起身,自己坐到了太后的左手边,她身旁隔了一个空位,再往下是端嫔,而贤妃则坐在太后右手边,跟太后身边也隔了一个空位,身边是惠嫔。
李令姝看了一下主位上的座位,觉得太后右手边这一把可能是留给昭阳公主的。进宫四个月,她一次没见过昭阳公主,就连她的传闻,也只早些时候听到过,自她的姑姑突然病逝,就再没人讲她半句。
难道,公主这是病好了?
李令姝垂下眼眸,安安静静坐在那,等命妇们进宫觐见太后。
太后今天心情一定很不错,见凭澜跟在李令姝身边,还关切一句:“你早改过来伺候皇后了,皇后年纪轻轻,不懂宫中事,也压不住底下人,若非如此,又怎么会出那么大的差错?”
她明明是在关心李令姝,可实际上却是在挑拨离间。
索性凭澜知道皇后绝不是小心性人,她长的小,年纪也小,不代表她心眼小。
凭澜笑着给太后行礼:“娘娘说得是,原陛下身体一直未曾大好,病疴沉重,臣不敢轻易擅离干元宫,也到了今日,才能离宫。”
“臣也早就想去伺候皇后娘娘了。”
太后脸上依旧挂着笑,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既然你去了皇后身边,就是皇后宫里的大姑姑,以后要好好伺候皇后,你可明白?”
凭澜道:“是,娘娘教训得是,臣明白。”
她是什么性子,太后多少了解一些,因此也不再跟她多做纠缠。
在跟几位嫔妃说了会儿话后,外面就响起请安声。
李令姝偏过头去,就见一个高高瘦瘦的中年命妇进了殿中,她面容清秀,穿着素雅,看起来很是低调。
这一位李令姝从未见过,待到宫人们禀报,她才知来的是谁。
“德太妃娘娘到。”
李令姝便看到德太妃进了大殿中,干脆利落给太后行礼:“给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请安,祝太后娘娘福寿康健。”
她说话声音很好听,清清淡淡的,就跟她的人一般,说起来没什么存在感。
太后忙让她起来,叫上座。
德太妃被宫人领着,直接在李令姝身边坐下。
兴许是感受到皇后的目光,德太妃也瞧过来,对她慈祥一笑:“娘娘安好。”
李令姝点点头,当着太后的面,也不多同她攀谈。
这位一直住在慈和宫中的德太妃,平日几乎不怎么参加宫宴,也只太后千秋这样的大日子,她才破例出慈和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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