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荣臻倒是没气馁,他准备就挑飞这个字,先把它练好。
于是,李令姝在院子里散了小半个时辰的步,就听小腮红在边上一会儿咕一会儿啾的,自己忙得不行。
她抆了抆额头的汗,走到笼子跟前,伸手摸了摸它的脑袋。
自从它毛长回来一些,脾气也好了点,每天可以多摸几次,也不会生气。
“怎么了?饿了还是冷了?”李令姝问。
赫连荣臻用头蹭了蹭她的手指,小小咕了一声,表示自己没怎么的。
李令姝:“……唉,我听不懂啊。”
赫连荣臻:……唉,朕也说不出来啊。
李令姝眨眨眼,盯着它看了看,总觉得这只玄凤跟普通的鸟不一样。
反常即为妖,她觉得它不对劲,可是却没跟别人说。就连它能按时按点上厕所的事,她都不叫宫女到处宣扬,只自己宫里偶尔会夸一夸它。
经常会说:“小腮红真是聪明极了。”
按照鸟类的生理构造,一般需要经过非常艰难的训练才可以做到这一点,但小腮红却没有经过这些,却自然而然就会了。
李令姝也不知道这走地鸡是不是真聪明,反正能自己上厕所这一点,就已经独领风骚了。
看走地鸡似乎没啥毛病,李令姝就安慰它:“明天我教你说话,不用急。”
赫连荣臻:行吧。
其实他根本不用别人教,只要能练习出那个发音就行,但它一只傻鸟,突然会说话也有点惊悚,就假装跟皇后娘娘学习吧。
于是第二天一早,南华殿的后院就能听到一大一小两声。
李令姝:“来,跟我学,娘娘好。”
赫连荣臻:“咕咕咕。”
李令姝一字一顿:“娘娘好!”
赫连荣臻:“……咕咕咕!”
蟠桃取了早膳回来,看她还在那悠哉逗神鸟,不由皱了皱眉头。
这些日子她就只做自己的份内差事,领膳缝补之类的活都是她在做,而苏果就带着四喜近身伺候,张大福日常都是在外面支应,去领神鸟膳食的事就放到他身上,倒也比四喜去更合适。
这么相安无事半个多月,到今天蟠桃才略有些新表情。
李令姝没注意,倒是苏果瞧见了。
她跟蟠桃一起布早膳,低声问:“怎么了?”
这些时日相处下来,又每日沐浴佛光,苏果也更心平气和,对蟠桃没那么大意见了。
只要她能好好做事,好好伺候娘娘便行。
所以今日见她脸色不是很好,苏果还是关心一句的。
蟠桃抬头看了看她,微微抿了抿嘴唇,脸还是冷的跟冰块一样。
苏果就懒得再问。
等用完早膳,蟠桃意外没有退下,依旧留在膳厅里伺候。
李令姝这才意识到,她似乎有话要说。
“咱们一共就这么些人,有事你就直说,能帮的本宫就给你想办法。”李令姝以为她自己有事,才这么说了一句。
蟠桃的眼神闪了闪,她低声说:“娘娘,刚奴婢去御膳房领早膳,不小心听到御膳房的小黄门多嘴,说……”
李令姝抬起头看她,示意她直说。
蟠桃脸色不太好:“奴婢听他们说,过几日太后娘娘要召开赏春宴,说是陛下重病,让各家都带些年轻孩子来,也好热闹一番。”
陛下到底是怎么病的,只有少数人知道。
太后和太医都是知情人,陛下跟前近身伺候的包括年大伴肯定也很清楚,但外人就不是那么好了解的了。
陛下重病在床,接连半月都无法上朝,前朝肯定是有些动乱的。
这时候太后主持开一个宴会,让近臣夫人和宗室命妇带着各家的孩子进宫热闹,也在情理之中。
至少这一姿态表明,陛下还没病得那么重。
但若真如此,蟠桃的脸色还不至于这么难看。
李令姝轻声问:“太后娘娘是有别的想法?”
蟠桃就说:“奴婢听他们那话里话外的意思,太后娘娘觉得娘娘您是扫把星……才刚嫁进来就惹得陛下重病,所以宫中还需要有福气的新人,来……来……”
李令姝淡淡开口:“来冲喜?”
她这三个字说出口,不止蟠桃吓了一跳,就连站在笼子里的赫连荣臻也吓了一跳。
他不自觉缩了缩小爪爪,心里想:朕都那德行了,还要娶新妃子?太后这是疯了不成?
然而事实证明,太后确实是疯了。
次日清晨,赤珠再次光临南华殿,对正在院子里教鸟说话的李令姝笑道:“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吉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