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宁推开身上的袁正罡,抱过受伤的弟兄探寻脉搏,现他脉动微弱,双眼紧闭,立刻用袖子抆去他脸上的血污和淤泥。仔细检查完毕后才放心地出了口粗气,一面抆去自己脸上地污垢,一面低声埋怨:“刘大哥。你实在太粗心了,这位兄弟已经染上了病毒,为什么还让他参加行动?怪不得脚步虚浮爬不上那个坎,差点儿就完蛋了。”
刘毅难过地摇了摇头:“这是朱明少校,神龙老a基地的出名教官,病倒的副队长曾对我说,朱明是从列兵一步步走到今天地。这么多年来,从没有听他说过一声累,话语不多坚毅倔强,从来不愿意输给别人,是出了名的飞毛腿,要不是染病,根本就不可能跑在最后,唉……还是怪我大意了,出前应该好好地检查一下每一个人……”
“没事,死不了。”
袁正罡坐在泥浆里。小心地举起不知何时掏出的望远镜,看了一会儿远方,逐渐把视野往回拉。突然站了起来,如标枪般笔直,一动不动地将望远镜对准三百米外的溪流弯道:“老大,你看看十一点钟方向,倾角约三十五度距离三百五十米左右,快看!”
康宁一惊。将伤员推到了刘毅怀中,快站起来立即掏出腰间的测距望远镜凝神观看,不远处那棵高达十余米的巨大断树,孤孤单单苍凉屹立,残存的粗大枝桠上竟然挂着一条乌黑地死猪,猪腹已经被残枝刺破,垂下杂乱的内脏;另一根断枝上,一条残缺的人腿在风中不停摇晃。
康宁眼睛瞪得大大的,极度震惊地叫了起来:“老天……他们竟然做出如此伤天害理的事情来。竟然把感染病毒的死猪死人扔到水里去……看来这场突如其来的大洪水是个恶毒的阴谋!十有**是恶意堵上上游河流而制造的。他们一定是想要让整条流域飘满病毒,使得瘟疫流行祸害千百万人。如此丧心病狂断子绝孙的罪恶勾当竟然也做得出来……”
袁正罡突然大叫一声,面向康宁:“不好了,老大,溪流地出口就是流经密支那西面的塔奈河上游啊!溪流与塔奈河的交汇处,正是延年陪那帮洋鬼子考察取证地几个寨子,这下可怎么办……”
康宁和逐渐围拢上来的弟兄们大惊失色,康宁收起望远镜,两步走到通讯尖兵身边,命令道:“快!立刻呼叫营地的艾美处长!”
“是!”
康宁接过尖兵递来的话筒,问清是艾美后大声命令:“你立刻与丁延年取得联系,告诉他不管有什么疑问,立即把他所在地方的所有人员紧急撤离到密支那去,这是我以西北战区最高长官身份布的特急命令,如有怠慢,军法处置!”
“明白!”艾美地声音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袁正罡摇摇头,上前一步:“老大,说句灰心点儿的话,恐怕时间上来不及了,二十几公里的距离,山洪转眼就到,就算延年和那些洋鬼子及时撤走,那么多的贫民怎么办?哪里来那么些运输工具?走水路更危险,这会儿不知道有多少染病的人畜尸体冲下去了。”
康宁痛苦地摇摇头:“撤吧,就算叛匪冒着九死一生通过这条斜谷逃出来,也走不远,我们留在此处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严守外围各条通道和大小水道即可,这匪……估计不用剿也没几个活着的了。”
“这样吧,能多拦下一些是一些,否则这群瘟神祸害无穷,河口那边丁英部不一定能及时布阵拦截,你先领着刘毅的人送这位受伤的弟兄撤回营地去,他们都需要详细检查检查。我们继续留在此地潜伏,如果能把你地卫队调过来帮忙就更好了,小段那些人可都是和我们山魈有得一拼地狠人。眼看着这场大雨几个小时内停不了,我估计残匪会充分利用这个时机突围出去。回去你替我联系6航团分队,明天天亮之前我要两架直升机,亲自带一队弟兄赶赴出云顶去看看,不去我不放心。”袁正罡低声说道。
康宁点点头:“行,这里你是军事主官,一切你拿主意就行了。记住,实在不行的话千万别勉强,要是残匪从这里过就打他狗娘养地,这群畜牲死不足惜,留一两个活着的作证就行了,其余的人任你处理,做得干净利落一些。”
“明白了!”
这群军中万里挑一的俊杰,背负着受伤的弟兄沿来路返回,尽管仍保持着标准的特种兵行进队形,面面俱到有条不紊,但与来时的迅猛截然不同,个个脚步沉重,神色疲惫,显得格外的沮丧和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