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前非常习惯萧邦地性格。觉得待着没事做不如聊一些有兴趣的事情打时间。想了想他坐到萧邦对面的沙上,翘起了二郎腿,给他扔过一支长寿烟:“萧邦,你这家伙要是老实点儿的话,今年恐怕都升上尉了吧?”
“去去去,哪壶不开提哪壶,别看你是华青会的二当家的。惹恼了我回去后我可辞职不干了,大不了我到缅东文化传播公司去跑龙套拍电影,和那些漂亮妞鬼混都好过和你这个没情趣的家伙在一起。”萧邦修长白皙地左手不知何时变出个美国产zippo军用打火机。银光闪闪的火机在他的五指间滑溜奇异地飞转动几圈,“叮”地一声脆响,冒出一团火苗把他嘴上的烟点燃。
何前听了哈哈一笑:“只要你愿意可以随时走人,***,老子根本就不想鸟你这个牛逼哄哄的家伙,虽然说你的身手是不错,可你什么时候打赢过樊老大?要不是这次你死皮赖脸地求我,老子才不想带你到台湾来玩呢!”
萧邦神色一黯。摇摇头自我解嘲地笑了笑,随口问道:“卷毛几个到位没有啊?传回什么消息了?”
“他们刚打来电话,情况还不错。”
何前弹掉烟灰,低声说道:“明天是礼拜天,今晚到赌场赌钱的人特别多。花堂的几个当家的今晚迟些时候就要与小日本地几个赌棍在赌桌上见见真章呢,听说他们每个月都要来这么一次,说是可以提神醒脑!人一旦沉溺进赌博去就一时半会儿离不开桌子,上个月花堂的那些家伙一口气输掉了一千多万台币,这次恐怕也要赌个通宵才能见个分晓。看看,现在才晚上十一点四十分。那两帮家伙要唱完歌、吃完宵夜才开始,时间还早着呢。”
看到萧邦穿着条裤衩,从电视机柜下方取出手枪,缓缓地抆拭起来,何前叹息了一声,和气地问道:
“萧邦。看得出你这家伙还是习惯以前特种大队的生活。要不是懒懒散散不服管教,早***升官了。我听樊老大说康总知道你被赶出军队很心疼。说你出生入死、战功显赫,前途更是不可限量,唉……我也觉得兄弟你可惜了,如今正是打仗的时候,你一身本事来和老哥我瞎混,明珠暗投啊!”
萧邦结实的身躯微微一震,随即又低头抆起枪来,可他心里却翻天覆地,无法宁静。
这位曾被梁山誉为特种部队中最有展前途的青年,因为实在无法忍受枯燥的生活,数次潜出营去狂饮,寻欢作乐,为此不少蹲小黑屋。直到前年他勾引驻地的傣族少女事,众人才知道身手高强的萧邦竟然在严密地警戒之下来去自如很久了,几个月下来肚子变大的女孩和家长找到部队,年轻气盛、懵懵懂懂的萧邦却没有一点儿要娶人家的意思,伤心绝望的女孩跑出茂林军营,一头扎进南垒河再也没有活过来,萧邦因此而被军事法庭判了五年的徒刑,令全军上下惋惜不已。
服刑半年后,爱才如命地梁山反复向军事委员会求情,在众多将领地强烈请求下,康宁也实在爱惜这个人才,便顺水推舟地交给了政治部长涂文胜来处理。
狡猾的涂文胜,让萧邦是选择继续服刑还是投奔到樊纲地“华青社”去,生性不愿接受约束的萧邦顿感海阔天空,正中下怀,此后只用了半年时间,就从一个普通的小混混积功升任了一个堂口的负责人,赢得了泰缅黑白两道授予的“千里不留痕”的绰号。
社团上百万美元的奖金和红利,让他瞬间暴富,各国美女随意挑选,想泡就泡。可是时间越长,他却越感到自己心灵是那么的空虚,数年来的言行是那么的可笑和幼稚,几乎每次做梦他都梦见自己回到了特种大队,回到了原先的战友们身边,甚至被傅玉鸣慧眼相中、选入战略局的“山魈大队”,成为了全军将士崇拜的兵王,可一觉醒来,却是面对醉生梦死的日子。
此次赴台报复“花堂”对“华青社”大哥大康宁的蔑视和侮辱,以前从不求人的萧邦第一次恳求二当家何前带上自己,他立志以实际行动来打动康宁,最终回到自己魂牵梦萦的团队里面。在他心底深处,感觉那里才是他真正的家,只有那里才有他的亲人,他不愿再像童年和少年时那样,流浪于琅勃拉邦的大街小巷,受尽别人的白眼当一辈子无亲无故的孤儿,甚至只要回到他生活了三年、给了他人生目标、交会他一身武艺的琅勃拉邦武术学校都行,那里也有爱他的师长,有和他一起从小颠沛流离、相依为命,如今却是堂堂正正仰做人的弟兄们……
就在肖邦陷入沉思之际,何前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萧邦清楚地知道,所有的努力就会在这个晚上见真章了,他缓缓下床,从客房衣柜里取出黑色西裤和t恤,有条不紊地穿在身上,对着穿衣镜打量了一下自己俊美得有点儿奶气的形象,再次走到电视机柜前蹲下,取出两瓶麻醉剂,从从容容地放进了阿迪达斯腰包里,然后再次将手枪消声器检查了一遍。
已经准备完毕的何前看到萧邦如此从容不迫的做派,欣赏地点了点头,再一次检查房间内的陈设。
不一会儿,两人像台北满街可见的混混一样走出酒店,拦下一辆出租车,说了句“中和南路翡翠楼”,出租车随即载着两人,钻进了如织的车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