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文志大方地接着说道:“我今天再给你个权力。国内不少散客都是自己来车场挑车,他们中的有些人是二手贩子,手里一般都握有自己的出货门路。虽说这些人都是小打小闹的,不过积少成多,累积起来销售出去的数量也很可观。以后出货,你可以按公司地批价稍微上浮一点儿卖给他们,多出地部分全归你支配,你觉得如何?”
康宁听了大喜:“谢谢文哥!这样一来手下的弟兄们动力就足了。虽然大家看得起我,愿意在我手下做事,但是如果不能给弟兄们带来点实惠,可维持不了多久。我还打算好好整顿一下,以后出货尽量不用越南人。一来是更隐蔽、更保险,二来弟兄们也能增加点收入,对公司更有向心力。文哥,你觉得小弟这个想法能不能行得通?”
黄文志看着康宁,鼓励地点了点头:“怪不得阿鹏说只要挖掘你地潜力,绝对是咱们最好的助力。今天我相信了,聪明人就是聪明人啊!小宁,大哥更看好你了。放心大胆地去做,大哥支持你!”
康宁感激地点点头,随后和黄文志相视一笑。
从这一天起,康宁管理的车场生意一天比一天好,员工的收入也是成倍增加。但是,即将生的一件事情,让康宁难过之余。不由得对金钱和权力又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
当天晚上,康宁走到阿刚他们的宿舍,想要把白天地好消息告诉大家,但是当他到达宿舍时,眼前的一幕让他颇为惊讶。
“怎么了?一个个愁眉苦脸的,生了什么事情?”
阿刚抬头看着康宁,张了张嘴却又摇头停了下来,随后一把抓起边上的一个清秀机灵的小伙子,沉声说道:“包皮,你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宁哥!”
包皮低着头好久。才说道:“宁哥,咱们回去过年的十二个弟兄全都栽了……我当时听湛江的弟兄打电话来说,野猪两兄弟回到家里,年三十晚饭都没吃上就栽了。我想想情况不对,又立刻联系柳州的黄鼠狼和百色的剃刀他们,结果他们的家人告诉我,他们被蹲守地条子逮住了。我预感情况不妙,立刻离开家门,刚出巷口就看到警车停在一旁,我拐进小卖部才逃过一劫……贵港的三个弟兄也是毫无音信,只有我一个人逃回来了。”
康宁阴沉着脸坐在阿彪端来的椅子上,对包皮低声问道:“你是哪个地方的人?犯了什么事?”
“我是宾阳的,我姐被街上的一个烂仔长期欺负,我父亲气不过砍断了那个烂仔的脚,当时我在旁边也想拿刀上去,可我父亲让我快跑,于是我就跑了,这一跑就是一年多……”
康宁点了点头:“阿刚、阿彪,其他弟兄的案子你们清楚,看看谁地案子有通融的余地?”
阿刚想了想叹道:“这些兄弟都是很重义气的,唉!湛江的野猪兄弟没救了,杀了几个人,其中一个还是条子,肯定被拿来打靶了!百色的刀也是命案在身,这回也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其他的弟兄事情倒不大,花些钱也许能摆平,可是要是有钱,谁还会逃到这里来?难啊!”
康宁沉默了好久,抬起头环视一眼,坚定地说道:“既然跟了我一天,他们就是我兄弟!再难我也要试试。包皮,你的事情不需要一分钱我都能给你摆平,其他人地事情就不好说了,我问你,如果你的事情摆平了,你接下来有何打算?”
包皮激动地站了起来:“宁哥,如果我的事情摆平了,我先想回去看我老爸一眼,然后我马上回来,我要跟宁哥一辈子!”
康宁摆摆手:“如果觉得为难,你就不用回来了,家里还有谁?”
“没了,我姐嫁到南宁去了,现在开了一家卖精品和工艺品的小店,春节前还来东兴进越南货,我和她见了一面。我姐和姐夫说等攒够钱找人通融一下,把事情摆平之后让我到她店里帮他们,可我不想回去,我想跟着宁哥。”包皮说完,低下头不说话了。
康宁转向阿刚和阿彪,沉声问道:“咱们弟兄之中还有谁案子最轻,也最够义气的?”
“杜丘!”
阿刚和阿彪异口同声地回答。
清瘦的杜丘站起来,目光灼热地看着康宁:“宁哥,有事你尽管吩咐,要我剁下一只手小弟也绝不皱眉!”
“你是哪里人?”康宁问道。
“兰宁。”
康宁笑了笑,掏出手机拨打电话:“小六……对,是我,有件事我请你帮个忙……明天你早点儿过来,我把银行卡给你……不用你的钱,帮我把两张卡里的十八万全都取出来,包皮和杜丘跟你一起回去,把钱交给他们之后,你送他们两个出防城……嗯,不用现在过来……好吧,听你的,谢谢你,小六……稍后见!”
康宁放下电话,对惊愕的众人说道:“兄弟们别拿这种眼神看着我,其实我也没有太多地钱,只能尽我最大的努力了。杜丘,等会儿我给你个电话号码,你回到兰宁后立刻找他,就说是他弟弟拜托的,他会帮助你和包皮的。记住,事情办好了别再回来了,要是敢回来我扔你们到北仑河里面去,好好过日子吧。其他弟兄,从明天起咱们好好干,争取尽快弄些钱回去,唉,我这个大哥不争气,目前也只能做到这步了。”
“大哥——”
杜丘“咚”的一声跪下了,紧接着跪倒了一片。
康宁在一片呜咽声中,忍不住再次掉下眼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