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专心洗着衣裳的关氏没有注意到身后靠近的身影,许云臻阴毒的看着蹲在河边的背影,轻手轻脚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方才无意逛过来,远远瞧着的便是那个她恨毒之人的父亲,她看了眼中年男子身前的河面,清澈平静,可稍往前一点,水的深度甚至蔓延到胸口,不会水的人在水里稍站不稳就能淹死在里头。
许云臻视线在周遭环顾了一周,除了他们两人再无他人,心中恶念顿生。
好,你抢了我心上人,我便要你一报还一报,让你尝尝失去亲人的痛苦!
许云臻踩着脚下的碎石小心靠近,不时注意着四周,直到中年男子身后三步的距离时,唇角勾起一抹狞笑,脸上的肌肉微微颤着,呼吸间难掩兴奋。
许是少女太过紧张或是别的,再跨出一步时无意踢中了脚下的一块鹅卵石,细微的动静惊动了前面正洗衣裳的人。
关氏蓦地回头,惊疑不定地看向站他身后的人,眉头一皱,瞬间站起身走到一边,视线在少女身上打量,质问道:“你做什么?”
这人是什么时候到他背后的?鬼鬼祟祟莫不是想做些什么见不得光的事?
作恶不成反被质问的许云臻身子颤了颤,目光乱飘,显得很是慌张:“没、没什么,我、我就是就是过来走走!”
说罢,也不等他做反应,慌乱的转身便跑。
关氏皱眉的望着少女跑远的身影,心里头总感觉有些不对劲,这孩子好像在哪里见过?
关氏凝眉思索了片刻,隐隐约约想起上次来他们家闹事的那家人,好像就是这孩子闹开的头,好些日子不见,差些忘了人长什么样了。
方才回头的那一瞬间少女脸上的狰狞着实吓他一跳,好像要吃|人似的。
没有想太多,关氏再看了眼少女离开的方向,又蹲回原地继续洗衣裳,只是时不时会回头看一眼。
跑远的许云臻喘着气回头,见没人追上来,才扶着路旁的树干停下,冷静下来后不住后悔,都怪方才太过紧张了,不然怎会被他发现!
少女靠着树干坐下,恶狠狠地拔着地上的杂草,想起那日回村得知长秋嫁人的事,恨不得当时便过去质问他,为什么没有等她!
好恨好恨,恨叶长秋没有等她,恨叶夫子将他嫁与她人,更恨那个哪里都不如她的莽妇抢了她心心念念的人儿。
许云臻咬牙用力撕扯着草根泄恨,瞳孔里带着些许癫狂,将满手的草根丢到地上,她扶着树干站起身子,面无表情地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院子里的叶长秋刚将豆子挑好,拿起一块叶实送过来的糕点吃着,他一般不吃关氏做出来的那些糕点,不是不吃,他自己也尝试过,吃了之后虽说没有像上次那般严重,但胃还是会有点不舒服。
而他平日本身就吃惯了糕点,多日不吃还是会有些想,后来还是娘亲将家里的那些送过来给他,反正放家里头叶开夏那人也少吃,也就他喜那点甜食。
“明明比做出来的好吃多了......”叶长秋垂眸看着手中咬了一半的糕点,轻念了一句。
明明那么好吃,可送过来后,除他以外其他两人都不愿吃,关氏便罢了,那个木头自己将糕点喂到她嘴边她都不愿吃。
“又不是放了毒,哼,好心当驴肝肺......”少年埋冤的嘟囔着,低低的念叨声直飘向门口。
一个鬼鬼祟祟的人从门口探出头,在看到少年背影时,眼中泛起亮光,在确认屋里除他以外再没其他人后,她缓步走进院子,目光如炬地盯着少年的后脑勺。
感受到异样的叶长秋秀眉轻蹙,面色清冷的回过头,看清来人时眉头皱得愈深。
“怎么是你?”
少年的声音疏离冷淡,可在许云臻听来却尤为的悦耳,灼热的目光定定地注视着他俊美的面孔,心一如往常见到他一般,“怦怦”急跳。
“长秋!”
许云臻不顾一切的冲到少年面前,视线由上到下再由下到上的在他身上扫射,那眸中毫不掩饰的贪婪着实让人厌恶的紧。
“啧”叶长秋眸含厌烦的站起身,目光瞥向门口,淡淡警告:“这儿可是我家,云臻姐姐这般擅自闯进来,恐怕不妥罢?”
竟没想到这人这么快就回来了,瞧着这张软弱的脸,当真扰兴致的很。
“长秋,你......”许云臻眼中露出受伤,脚下还不忘一点点靠过去:“你明明答应过我,等我考上秀才你便嫁与我的!”
“莫要满口胡言,我可不记得我有答应过你什么。”叶长秋冷冷睨了眼女子靠近的脚步,手指慢慢握成拳。
许云臻直接忽略他这句话,视线打量着这院子,瞧见挂在门口晾晒的衣裳时,眼中浮上妒恨,她站定了步子,目光阴阴的盯着少年,手微动,突然从怀里拿出一个荷包。
手指就好似抚爱人的脸一般轻抚着荷包,看向他深情道:“长秋你可还记得这荷包?自你将它送予我后,我便日日刻刻都将它带在身上,甚至连睡觉时都不舍得解下。”
说到情深时她还忍不住将荷包放到鼻子深深嗅了一口,面带痴迷目光灼灼,不难看出私底下她拿着荷包时能做出些什么令人作呕的事。
叶长秋眸光冰寒,一想到这人将荷包当作他做些难以启齿之事,便感觉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
“出去。”少年阴冷的掀唇。
已经陷入自我情深的许云臻感受不到他拒人千里的寒意,连靠过去两步,紧紧盯着他:“是不是那个莽妇逼你的?所以你才迫于无奈嫁给她?”
对!定是这般,她相信长秋一直都是对她有意的!
叶长秋抬起宽袖掩鼻后退了一步,眉宇间尽是厌恶与寒意,目光不断飘向门口,生怕这会出现个人误会他们。
本身他与阿山连夫妻之实都还没有,若当真误会了,岂不是惹了她厌?到时......到时她若是抓着这个把柄想与他和离该如何是好?
叶长秋眸中闪过一丝慌乱,视线不自觉落到少女手中的荷包上。
许云臻以为自己猜对了,目光更盛,隐隐带着癫狂与兴奋:“长秋你别怕,到时等我去与那莽妇说,让她瞧了这个荷包她便知晓我们是真心相爱了,且我现在已经考上秀才了,她拿不得我怎么样!”
少女说着倨傲的仰起下巴,仿佛她考上的不是秀才而是状元。
“啧”叶长秋美眸厌烦的微眯,瞅着少女那自我陶醉的模样,想来他说的话她也听不进了,眸光微转,心下开始思考对策。
“长秋......”许云臻还想靠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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