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甚,有甚事待会再做也成,快坐坐坐!”说着直接硬拽着她,按到石桌旁坐下。
此时石桌旁还有正坐那做男红的叶长秋,见那高大的女子被拽进来,秀眉深皱,颇有几分嫌弃。
少年低垂着眸子,童山看不出他的表情,只晓得这般坐在他对面深感不自在。
凳子就好似被烫过一般,让她坐立难安,最终还是忍不住站起了身子,走开了两步。
这时叶长秋抬起了头:“童山姐姐怎么不坐?”
“不必,我、我不累。”
少年垂下眸子,白皙修长的手指将细针没入布帛间,少年的声音轻而细:“童山姐姐可是不自在?”
童山抿唇,一时不知作何回答,只当没听见。
叶开夏从卧房里出来时便是瞧见这般一副景象,女子站在离石桌两步的地方,而少年则是泰然自若的刺着绣。
叶开夏皱眉的走过去,第一反应就是觉着少年将人赶了起来:“叶长秋你又在作什么妖?童山可是我好友。”
少年只是掀眸冷冷的睨了她一眼,不加以理会。
童山连忙打断叶开夏要训人的话:“是我自己坐不住的,与长秋无关。”
叶开夏这才没再说,瞥向少年冷哼了一声。再次将童山拉桌前坐下,将自己从卧房里的小瓶一一放到石桌上与她说着:“你瞧,这是我自己做出来的香瓶。”拿起其中的一个放到她面前打开:“你闻闻。”
一股浓郁的香味瞬间熏得童山打起了喷嚏,她连忙捂住口鼻,头向后仰。
叶开夏瘪瘪嘴,将瓶子收回放自己鼻子轻嗅一下:“不是挺好闻的吗?”
见女子一脸抗拒,她只好将塞子塞回去,解释着:“现在的男子就好这种,你只是没习惯。”
她当真是一点都不想习惯,童山捂着鼻子暗想。眸子不禁偷偷的望向对面的少年,只见他神态自若,毫无影响。
接下来叶开夏还不死心的与她介绍着另外的几瓶,童山只觉自己的鼻子饱受煎熬,闻多了脑袋一时间都有些晕乎乎的。
竟也直接将时间给忘却了,等她反应过来时都已是将至黄昏。
童山倏地站起身子,将身旁的叶开夏吓了一跳。
愣愣的仰头瞧着她:“怎......怎么了?”
坏了坏了,童山简直急得想跳脚,匆匆的与她说了声就走出了她家的门。
叶开夏一时还未反应过来。
倒是一旁的叶长秋轻笑了声。
少年的这声轻笑在她听来更似嘲笑,叶开夏皱眉的看向他。
只见叶长秋将手上的细活放下,给自己倒了杯茶,轻抿了一口,饶有兴趣的打量了她两眼:“你们俩看起来倒是蛮聊得来。”
虽这句话没有甚针对性,但叶开夏就是觉得从他口中说出的定不会有甚入得她耳的话。
果不其然,少年的下一句让她彻底的怒了。
“也是,毕竟物以类聚。”
任谁都忍不了,叶开夏猛拍桌而起,怒斥:“叶长秋!你别太过分了!”
平日那般也就罢了,今日竟直接将她志同道合的好友也一起骂上,叫她如何忍!
少年却淡定如常,手指微微转了转茶杯,不甚在意的“哦”了一声。
就是这轻轻的一声,直接便将她最后的一丝理智击溃,叶开夏大步一跨,直接拽住他的衣襟扬起手。
却还没落下便被门口的一声喝斥住:“开夏住手!”
叶开夏扬手的动作顿住,怒红的一双眼恶狠狠的瞪着他。
少年却丝毫没有惧色,平静的与她对视着。
本刚散了学,想着回来做饭给两个孩子吃,回来却看到了这一幕,让叶实脸色也染上了怒意:“这像什么样!还不快些将你阿弟放开!”
叶开夏只觉委屈极了,她紧紧的抿着唇,眼眶里的泪水在打转。最后还是将人放了开来,快速的低头抹了一把眼睛,头也不回的出了院子。
叶实在后面是叫也叫不住,眼看着女儿的身影消失在了门口,叹了口气,回头无力的问着少年:“你是不是又说甚来气你阿姐了?”
少年轻抿了唇,微垂下眸子,没有应她的话。
叶实的眉宇间透出了疲倦之意,缓步走到石桌前坐下,再叹了口气,声音充满了沧桑:“我知晓你还在怪她以前对你不好,可......可那也是因为你们爹去得太突然,开夏她是一时接受不了,才会在那时那般针对你。”
说到这时,她的眼底也不禁起了丝泪意:“是娘亲不好,当时忙起来时也没有太注意这些......”
“才让你现在生起了这些不岔。”叶实抬手按了按眉心,将那泪意逼了回去,继续说道:“可是啊......长秋,你阿姐她早就已经知晓错了,你......当真就不能原谅她吗?”
少年至此至终都低垂着头,微风轻轻拂过他颊边垂落的青丝,阴影覆盖在他的眼窝处,让人如何都看不清他里面的情绪。
......
童山从叶家回来时关氏已经在院子候着了,见着她回来,冷冷哼了一声:“怎么?舍得回来了?”
童山有些心虚的晃了晃目光,挠着后脑勺半磨半蹭的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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