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舒上前接过他手里的东西,说:“要不你先生火,我把东西处理一下,很快就好。”
有了这一出,白小舒也不敢放心让他下厨,在问清各种调料的作用后,就自己动起手来。
对于修士而言,吃食完全可有可无,白小舒虽然不喜欢辟谷丹的味道,但这些年来也没有心思花在吃食上,像今天这样自己动手准备食物,已经是很久远的记忆了。
不过哪怕如此,该有的手艺还是一点没落下,白小舒不清楚男子的口味,但见他把大半的鱼入了肚,心里也就放心了。
吃饱喝足后,白小舒开口问道:“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吗?”
“不去哪了。”男子说这话时,语气忽然有点淡淡的。
白小舒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随后打量起身后的屋子。这里小院是用竹木混合着搭建的小楼,底下悬空,正面三间大屋子,旁边是各两间稍小的。院中石桌石倚一应俱全,旁边一棵大榕树的枝桠正好可以用来遮阴挡雨;而另一边还种着各色花草,此时正值花期,它们一个个争芳吐艳,看得人赏心悦目。
如果住在这样一个地方,确实可以让人修身养性,可他不是还要报仇吗?
但白小舒没有再问下去,毕竟那是对方的私事,她没道理追根究底。
眼看着天色渐渐暗下来,两人显然是要在这里过夜了。
男子指了正屋旁边的一间屋子说:“今晚你睡那里,我就在隔壁,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叫我。”说完这话,他仿佛累极了一样很快进了屋里。
白小舒没有多想,把东西清理了一下,就进了男子所指的房间。
令她惊讶的是,里面并没有她想得那么简陋,甚至相较于这座小屋而言,已经是非常奢华了。
修仙之人很少追求物质上的享乐,尤其在住的方面更是不拘小节,只要给他们足够的灵气,哪怕是山洞也照样能住得开开心心。
但眼前的床帐家具,显然都是按着凡人界来的,单论精致程度,甚至不输于她当初公主府里的闺房。
白小舒在妆台前坐下,顺便对着镜子理了理发丝,随后无意识地打开了旁边的妆匣想要拿个梳子。等她反应过时,手里不仅拿到了发梳,还碰到了一堆女子用的首饰。
她绷着脸看了看,发现里面各类头面首饰一应俱全,而且东西还都是崭新的,不仅如此,里面有样东西她看着非常眼熟,似乎在哪里见到过。
她拿起那块半玉看了看,上面刻着一些镂空的花纹,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标识,不过从玉的边缘可以确认,还有另一半可以同它合成一块整玉。
“是在哪里呢?”白小舒冥思苦想了许久,最后突然想起,她是在夏雪柔身上看到的,还是很久很久以前,两人的第一次见面时。
想到这,白小舒顿时明白了一切。
这个地方,包括从山洞外的桃林,到这处世外桃源般的存在,都是男子给他的师姐准备的。至于另一半的玉佩为何在夏雪柔,或者说云清那里,也许就是问题的症结所在了。
她叹了口气将东西放回原处,本想躺到床上休息一会,但又莫名地觉得有些别扭。
这时门口响起敲门声,男子的声音也随之传来:“我可以进来吗?”
白小舒蹙了蹙眉,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当初在客栈时,对方轻易就能看到隔壁房间的景象,刚刚会不会也是呢?
她应了一声,随即站了起来。
下一刻男子推门而入,手里拿着的是一炉熏香。他把东西放在墙边的几案上,随后解释说:“这里很久没人住,可能会有一些小虫子,拿它熏一熏以防万一。”
说完,他并没有要走的意思,而是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白小舒不好意思开口赶人,索性给两人都泡了一杯茶,就这样隔着桌子面对面坐着。
过了片刻,男子突然开口说:“你有什么要问的吗?”
“呃?”白小舒愣了愣,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见他出神地打量着屋子,她犹豫了一下说,“这里是给你师姐准备的吗?”
男子立刻看向了她,随即摇了摇头:“是给你准备的。”
白小舒知道这个问题没法争论,但男子的话等于是承认了这里都是由他一手准备。不论怎样,这份用心也是难能可贵。
她想了想说:“你要在这里住下吗,那你的仇不报了?”
“不知道。”男子有些心不在焉,他将手撑在桌子上支着脑袋,眼神里有着些许迷惘,“我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似乎该做的都做了,除了报仇。”
说到报仇,他自嘲一般笑了笑,有些挫败地说:“就算报了仇又怎样呢,失去的永远回不来,得不到的也终究得不到?”说到这他又叹了口气,“活着又是为了什么呢?”
见他突然变得如此消沉,白小舒一下不知道该如何接口,她一向不善于安慰人,尤其还是一个男人,但想到这件事多少同她有关,她还是斟酌着开口道:“其实活着可以做很多事,我也有过和你一样消极的想法,但这种念头也就一时间存在,等你睡上一觉,可能就改变心境了。”
“是么,如果没用呢?”男子拿起茶杯喝了一口,随后就将杯子拿在手中把玩,半晌后他突然开口说,“这杯子挺好看的。”
小舒不知这普普通通的白玉杯哪里看得出好不好看,她刚刚没在意就从空间里随手拿了两只,也是她以前用惯了的。
她见男子一副爱不释手,想了想忍痛开口说:“你要喜欢就拿去好了。”
男子抬头看过来,嘴角浮起一抹奇特的笑容,说:“你真的要把它给我吗?”
“一个杯子而已,有什么……”话说一半,白小舒突然明白了对方话里的意思,随即就窘了起来,她可不是那个意思啊!
见她不说话,男子了然地笑了笑,说:“我就知道是这样,算了,你高兴就好。”说完这话,他放下杯子起身走向了门口。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白小舒发现他走路的时候步伐有一点点不稳,看着有些虚浮。
就在男子将要走出房间时,白小舒忍不住开口道:“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呃……差点忘了问你,当时和青云城主打了那么久,你有没有受伤?”
男子在白小舒出声的时候就停下了脚步,听她把话讲完,他只是摇了摇头并没有回头:“我没事,他伤不了我的,那时只是陪他玩一玩而已。”
白小舒听他没有受伤就放了心,以为他是心情不佳才会如此。
“还有事吗?”男子追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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